英雄模范就是历史长河中的不朽星辰,他们的精神永远闪光,引领着我们前行,鼓舞着我们奋斗,感染着我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发光,共同汇聚成闪耀星河。
拿掉端详个体的放大镜,人生舞台剧的镜头不断拉远,从更高远的维度来看,人的一生都是转瞬即逝的,在人海中载浮载沉,最终失落于时光长河。但总有一些人能突破这样寻常的轨迹,在漫漫的历史星河中成为不朽的星辰,永远闪光。
我们通常把那些光亮,理解为精神。在我们党一百年的非凡奋斗历程中,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顽强拼搏、不懈奋斗,涌现了一大批视死如归的革命烈士、顽强奋斗的英雄人物、忘我奉献的先进模范,他们用自己的忠诚、坚守、奉献,刻铸了各自的精神标识,构筑起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
对我们而言,每一次对英模精神的凝望,都是一次对初心的叩问。那些让我们动容的精神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力量,或许从那些可敬的法院身影中,我们能听到回答。
燃尽芳华 ——精神是炽热的,以最好的我实现无我。
近年来,每当人们为司法改革取得进展而欢欣鼓舞时,总会想起一个名字——“燃灯者”邹碧华。父亲给他起这个名字时,寓意“碧丽中华”,他做到了。邹碧华被业界公认为是全国司法改革的领军人物,是上海司法改革的“操盘手”,当之无愧司改路上的燃灯者。
2014年12月10日,邹碧华在前往一场司法改革推进会途中突发心源性疾病,不幸辞世,年仅47岁。这位燃灯者终是“蜡炬成灰泪始干”,诚挚而热烈地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在他的身上,我们看到“我”与“无我”的关系。
自我无疑是重要的,不认识自我的人,不会对自己有高的要求。1988年,邹碧华北大毕业后考入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老家的母亲。电话另一头,母亲告诉他,“要做一名有良知的法官。”这句话他践行了一生,勤学苦干,永远激情无限。2014年,为了做好上海高院信息化建设三年规划,他刻苦钻研,仅“大数据”一个专题就先后读完了近50本书籍,推动上海高院信息化建设再上新台阶,走在了全国法院的前列。这种坚持不懈的劲头是他善观己心的表现,只有不断把自我雕琢得完美,才能真正作出成绩。
而无我,则是赤诚奉献的豪迈宣言。习近平总书记曾说:“我将无我,不负人民。”在人民面前,在人民的利益面前,个体的小我能否让位,体现的是一个人的思想境界。时任上海高院院长崔亚东曾这样纪念邹碧华,“碧华同志一心扑在工作上,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在工作分工、职务升迁上,每当我征求他意见的时候,他总是说服从组织安排,以工作需要为重。至今我的手机里还保留着碧华发给我的一条短信:‘我觉得司法改革和信息化是真正能够改变中国法院的两大领域。如果这两年能抓紧干出模样来,也算对得起党,对得起自己的人生。个人上不上台阶不重要。’他真正做到了‘我们共产党人除了党的利益、人民利益,没有个人利益。’” 当所有繁华褪去,所有头衔卸下,邹碧华身上彰显的是“人民法官”四个大字,他的“无我”之境,未负“人民”二字。
我与无我,邹碧华诠释得很好,以对自我的严格要求,对良知的坚守,对业务的精进,实现了对司法体制改革的探索和推动,实现了为党和人民的利益不计个人得失的无我状态。
铁血丹心——精神是坚韧的,在有限的世界里探索无限。
“甘苦与共情未了,诀别言志以当哭。谭彦同志是我们永远的战友,谭彦同志是我们永远的旗帜。”这是辽宁省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人民法院全体法官写给法官谭彦的一篇文章里,催人泪下的结尾。
谭彦的生命短得令人可惜,短得让像我这样年轻一代的法院干警或许都不曾有机会了解。他有一个称号是“铁法官”,只因多年身患重病但不懈抗争,用瘦弱的病躯,挺起一名法官的铮铮铁骨。
1988年,谭彦29岁,他从医生那得知一个残酷的消息,他得了慢性纤维空洞型肺结核,如果不全休治疗,最多只能活五年。
人生的打击猝然而至,在他刚刚开始建立自己的事业和家庭之时。没有经历消沉是不可能的,但一个朴素而深刻的道理在他心里逐渐清晰:人迟早是要死的,生命的长短用时间来计算,生命的价值却用贡献来计算。即使像流星闪过,也要放出绚丽的光彩,活一天就要体现一天的价值。
1993年至1994年,在身患重病的情况下,他审理案件108件,高出全院人均审案件数44%;结案105件,高出全院人均结案50%,两项工作指标都名列全院第一,而且无一发回改判。
在他的身上,我们看到生命有限与无限的关系。
我们无法选择生命的长度,有时天意弄人,飞来横祸,我们无力还手。但我们可以选择生命的宽度,可以亲手为生命赋予价值。谭彦把这件事做到了极致。他与病魔抗争了15年,其间所受的苦痛让人不忍细想。2004年11月25日,去世前,眼望妻儿,谭彦满含深情地写道:“我是一名普通法官,只是做了一点应该做的工作,党和人民却给了我很多荣誉,心中时常不安。我的生命是有限的,矢志将青春年华献给党的事业,只叹身患重病,壮志难酬……”44年的人生固然短暂,但谭彦却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拓宽了人生的宽度,他这种精神永远留下来了,便是有限生命中生出的无限价值。
真水无香——精神是流淌的,汇聚小爱以成大爱。
法官宋鱼水是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副院长,也是电影《真水无香》的主人公原型。宋鱼水曾先后荣立一等功两次、二等功两次,获得全国“十大杰出青年法官”、全国“十行百佳”妇女、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模范法官”等荣誉称号,并被最高人民法院授予“人民满意的好法官”。在这一系列荣誉的背后,是她多年来对“公正司法、一心为民”理念的坚持。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人民法官与群众的密切联系,如同鱼不能离开水。作为一个从基层成长起来的法官,宋鱼水时常关注那些标的很小,但却又涉及当事人生活的“小案子”。小额案件似乎不值一提,但宋鱼水说:“能为一点点钱上法院的人多是贫苦的人,钱尽管不多,却关系到一个人、一个家庭的吃穿生计,如果让他们感受到公平正义,他们就会把这个正义带回家庭,从城市带回农村。”
话语很朴实,道理很真挚。有的时候,我们习惯于讴歌丰功伟业,习惯于着眼大案、要案,习惯于铭记那些出生入死的先烈,却容易忘了一个个小小的案件同样关乎国计民生,一个个平凡的岗位同样有默默坚守的英雄。
在她的身上,我们看到小爱和大爱的关系。
我们时常觉得英雄模范离我们很远,他们的成就难以企及,觉得人必须要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才算是心存家国大业,兼济天下苍生。不如此,则不足以谈大爱。其实不然,大爱同样流淌在细枝末节,传递在一言一行,积累在日复一日。我们歌颂的精神,也不只是某个伟大的瞬间,更多时候是流淌在长年累月的坚持里。所谓真水无香,就是一种大爱之美。
2019年,宋鱼水获“最美奋斗者”称号,她说的一番话很好地诠释了这对大与小的辩证关系——没有集体,就没有荣誉,没有祖国,就没有光荣。祖国的伟大,祖国最辉煌的时刻,是与每个人的奋斗连结在一起的。最美奋斗者,离不开每个人的奋斗,离不开各行各业的奋斗,我们每个人同十几亿人一样,共同奋斗了一个时代。
英模是一个民族的脊梁,是一个时代的坐标,是一支队伍的象征。我们学习英模,寻找榜样,其目的是为了更真切地看到,在同样蜿蜒曲折的征途上,他们是怎样做到极致的,当我们的心里为他们升起感动,我们的脚下就拥有了力量。他们的存在告诉我们,前行的路上不会孤单,领路的人在前方,便总有精神照耀。
人无精神不立,国无精神不强。英模精神就像是夜幕抖落在人间的点点星辰,隽永、闪耀。有时候我们觉得那些星光太耀眼了,以至于可能会忘了我们自己也是这无边银河的一员,我们也可以用自己的汗水和坚持闪烁起点点星光。不要介意微光的渺小,汇聚在一起,就是闪耀星河。
(作者系浙江省丽水市中级人民法院干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