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调解好了,孩子们都愿意给您赡养费,让您安安心心养老。”养老院里,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法院未成年人与家事案件综合审判庭副庭长白云躬下身子,将调解书递到了坐着轮椅的钱阿婆手上,同时还为老人带去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三个子女的合影。
法官白云与当事人在一起。
当看到照片时,这位92岁的老人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她不断地拍着白云的肩膀,重复地说着:“感谢党,感谢政府。”
这是一起典型的“老养老”赡养纠纷案件,钱阿婆一共有四名子女,其中大儿子已经过世,其余三名子女也都年过六旬。二十多年前,钱阿婆的老房动迁,她把钱都给了小儿子用于购买新房,约定由小儿子负责她今后的养老。可是时间久了,钱阿婆与小儿媳因为生活琐事矛盾越来越深,钱阿婆便搬到了养老院居住。养老院的费用是每月5000余元,钱阿婆每月可以拿到4000元左右的养老金,其中1000多元的差价就成了钱阿婆的诉请,她希望三个子女共同分担每月的这笔差价。
“我还是希望一家人太太平平的,孩子们都好好的,不要闹矛盾。”在养老院第一次见到钱阿婆时,她对白云说。这是一位母亲最质朴的愿望,她不希望自己的长寿成为儿女的负担,也不希望拿到了赡养费却把孩子“丢了”。经过老人的同意,白云用手机把老人的这段话拍摄了下来。
“你们多久没见过妈妈了?”调解室里,白云给三个子女看了手机里的视频,当看到许久未见的母亲,听到母亲的心愿,白云观察到女儿偷偷地擦着眼泪,两个儿子的眼光也黯淡下来。这让白云看到了调解成功的希望。
作为一名专门审理涉老家事案件的法官,白云深知,许多家庭纠纷是经年累月的积累,这其中或许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但当事人缺少一个情绪宣泄的出口。为此,白云在第一次调解后,登门拜访了一直与钱阿婆生活的小儿子一家。从婆婆忘记关煤气到吃饭挑剔,小儿媳一见到白云,就不停地“倒苦水”。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耐心倾听和劝说,小儿媳也从情绪化慢慢地回归理性,终于松了口,愿意承担一半的赡养费。
在之后组织的第二次调解中,对于赡养费金额的分配,白云从调解室到法庭跑进跑出十几次,经过反复沟通商量,三个子女最终达成一致意见,由小儿子每月给付母亲赡养费900元,其他两个子女每月给付母亲赡养费各500元。
“我们来拍张照,都挨得近一点,一二三……”调解结束,白云用手机拍下了三个子女的合影,还为他们建了一个微信群,希望母亲有什么事情他们都能一起商量。
当白云再次来到养老院将调解书跟合影送给钱阿婆,“感谢党,感谢政府”,钱阿婆激动地对白云说。这一幕让她久久不能忘怀。老人的话犹如在耳,那一刻让白云感到有一种温暖又强大的力量在推着她前进,也让她对法官的工作有了新的理解:“法官手中的案子,背后是百姓真实鲜活的日子。我审理的不仅是一个家事案件,我代表的不仅是法律的公正权威,在老百姓眼中我是什么样,党和政府就是什么样,这让我感到责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