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有说,“泽”指水积聚的地方,大泽、湖泽、润泽(潮湿),引申为“恩泽”之意。《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云:“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诗经·崧高》则曰:“王之元舅,文武是宪。”今国家智库中国社会科学院有泽宪先生,福建古田人,乃辉煌“西政78级”骄子,以研究和推动中国刑法学发展与世界传播为己任,贤良方正,才望高雅,泽民润世,宪令资政。值此泽宪先生从心之年,撰文以为寿。
初见泽宪先生,他始入不惑,予我第一印象乃仪表堂堂,盖君子风范也。何为“仪表堂堂”?五代王定保《唐摭言·海叙不遇》有云:“十三郎仪表堂堂,好个军将,何须以科第为资!”既形容容貌,又赞叹气质,还彰显品德。泽宪先生仪容端庄、举止大方、姿态准正。何为“君子风范”?《论语·宪问》有云:“君子道者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孔子认为作为衡量君子的道德标准有三方面,即仁、智、勇,所谓“达德”。观泽宪先生仪表俨然,不忧,不惑,不惧,一腔正气,昭然坦荡,观之可亲,仁德之人,君子之道也。
泽宪先生是一位温润敦厚的大先生。泽宪先生的乡党,南宋文坛领袖刘克庄在《饮者》中曾曰:“世有大先生,一饮石五斗。”“大先生”专指人格、品德、学业、能力超出他人很多能为人表率者。在我看来,泽宪先生是名副其实的“大先生”,“做学生为学、为事、为人的示范”。尽管他自谦,不允以“大先生”称之,然他正是我心中的“大先生”。与先生共事多年,从未见其追名逐利,亦从未见其疾言厉色,正如《秦风·小戎》所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厌厌良人,秩秩德音”。先生一向都是温文尔雅、谦谦善慈、温厚如玉的样子。《礼记·曲礼》云:“从于先生,不越路而与人言。遭先生于道,趋而进,正立拱手。”先生言语温和柔顺,待人彬彬有礼、言听行从。泽宪先生就是这样一位大先生,用授业解惑教导学生桃李天下,用温文儒雅谦谦君子的性情影响同仁见贤思齐,用潜移默化润物无声培养后生择善而从。
泽宪先生是研究推动中国刑法发展和向世界传播的著名法学家。《今日中国》于2017年评出影响中国法治进程的百名法学家,在有突出贡献的法学家中,刑事法学专业仅有5位先生入选,泽宪先生便是其中一位,被誉为“重点研究刑法学的学者”。泽宪先生多年来致力于推动中国刑法进步,在刑事法制改革、废除劳教制度、刑法修正案立法、刑事法中的人权保护、国家安全法立法等多个刑事法领域颇有建树,具有领军性作用,为中国刑法学发展和与世界接轨作出卓越贡献。
泽宪先生是“社科法硕”(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律硕士)大厦的主要奠基人之一。世纪之初,得以与泽宪先生同伍,耳闻目濡,多得熏染,尤同创“社科法硕”,他为社科院法学系党总支书记,我为常务副书记、常务副主任(时任法学所所长李林兼任系主任),废寝忘食,披荆斩棘,夙夜为公,勇毅前行,风雨辗转沙滩北街15号、北京大学万柳学区、东方大学城、良乡辛瓜地,以“社科法硕”“七个一”建设工程,成社科院法学所法学教育规模化发展,更有机会体悟到先生的不忧、不惑、不惧,乃实至名归的仁者、智者和勇者。有人说我是“社科法硕之父”,实愧不敢当,尤其是在泽宪先生面前。
德为世重,寿以人尊。室有芝兰春自韵,人如松柏岁常新。值此泽宪先生七十大寿之际,拙文并藏头诗一首献之:
泽民效伊尹,
宪宪为世儒。
先子生兰月,
生辰宿南斗。
寿星来金华,
比德思广充。
南开数亩田,
山比复泓澄。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研究员、当代中国出版社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