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赵冬梅的《大宋之变》,感到其中有一段对话颇有深意。宋神宗说司马光方直但迂阔,不通情理。大臣吕公著回应:“孔子是圣人,可子路说他迂;孟子是大贤人,当时的人也说他迂。大抵虑事深远则近于迂吧。”
孔子之迂记载于《论语》,子路问孔子,卫国的君主等着您去治理国政,您会首先做什么?孔子回答“正名”,即恢复礼制、名分,重建社会秩序。这是社会稳定和国家治理的基础工作,但当时君主们忙于巩固权力、练兵选将,哪有时间听这些“迂阔”的圣王之道呢?
孔子、司马光的“迂阔”之道,对审判管理工作颇有启示意义,主要体现在以下三点:
透过现象看本质,开展遵循司法规律的理论研究。这项研究要注意以下两方面,一是在制度框架下回应司法改革需求,推动重点、难点领域的突破和发展。如专业法官会议、法官惩戒的具体制度安排、类案不同判困境的解决等,都需要审判管理者立足司法实践,通过具有前瞻性、预见性、创造性的思维与方法破解难题,推动发展。二是超越具体制度安排,抽象概括制度规则背后的运行原理。突破国外理论和经验藩篱,突破审判流程管理、案件质量管理、审判效率管理等板块界限,以更高的站位探寻中国司法权运行和发展的更佳方案,为未来更多的可能奠定新的基石。
透过问题找规律,加强规范司法权运行的制度建设。要找准审执工作症结,深入分析原因、研讨对策。将发现的问题作为突破制约瓶颈的契机,出台具体、实用的建议、制度和规范,从细节入手、逐个击破、连点成线、聚线成面,以一个个具体问题的解决作为编织系统化审判管理的节点,通过系统化审判管理有效防范审执工作风险。要全流程梳理工作运行中导致问题产生的因素,并提供可行的解决方案,如在审限管理上,既要约束法官,更要全流程找出影响法官办案效率的症结,形成更系统、精准、完善的解决方案和制度规范。
透过管理讲引领,形成提升法官司法能力的有力支撑。第一,要重视人才培养,打造有思想、有责任、有担当的法官队伍。进行正向管理,激发法官通过裁判文书、司法建议、调研报告等树立工作规则、引领价值导向、提供决策参考,并以此进一步激发法官职业尊荣感、价值感,厚植法院发展动能。第二,要重视技术支撑,借力现代科技提升司法效能。信息技术全面融入司法,极大解放了法官生产力,今后还要从审判管理实践中,进一步探寻司法与信息技术的精准契合点,助力法官更快更有效地工作。
坐而论道往往是容易的,但起而行之,必然面临诸多困难。期待更多审判管理同仁,在人民司法事业繁荣发展的求索道路上,既做畅谈“迂阔”之道者,也做起而行之者,攻坚克难,砥砺前行。
(作者单位: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