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信诉讼码通过具体的正面码正向激励和负面码反向惩戒,引导当事人加强自我约束,强化规则意识,尊重契约精神,有效减少矛盾纠纷,化解对抗情绪,营造“守信光荣、失信可耻”的社会氛围,推动社会真诚互信、和谐共治,最终有助于矛盾纠纷综合治理、源头治理,提升社会治理效果。
信,国之宝也,民之所庇也。诚信是立国之基,立身之本,是公民的第二个“身份证”。一直以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诚信社会建设。党的十八大提出“加强政务诚信、商务诚信、社会诚信和司法公信建设”,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强调要“建立健全社会征信体系,褒扬诚信,惩戒失信”,党的十九大报告进一步指出要“推进诚信建设和志愿服务制度化”。
诚信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本内容之一,客观上必须将诚信价值观融入司法全过程。不仅如此,司法诚信还是维护社会诚信的最后一道防线,是引领社会诚信的最佳示范。诚信社会与法治社会互为表里,社会诚信层面的问题往往通过司法层面反映出来。当下,诉讼案件的居高不下,虚假诉讼、恶意诉讼、滥用诉权等不诚信诉讼行为有所抬头与诚信社会的局部缺失或不健全密切相关。
今年以来,浙江省委、省政府联合发文打造浙江省信用“531X”工程,客观上不仅要求加快构建司法诚信,而且要求实现司法诚信的体系化。为此,根据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指定,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在全省率先试点研发“诚信诉讼码”,即通过“码”这一载体,探索在立案、审判、执行全流程构建起一套全新的司法诚信评价体系,实现对当事人的分类评估、量化评价、精准管理,并承载公示、惩戒、警示、打击等职能。我们宁波法院是从以下五个方面来建设“诚信诉讼码”的:
一是实现“一码集成”。通过大数据方式将法院的相关制度措施和诚信数据库整合起来集中于一码展示,即整合诚信诉讼承诺书、重点案件检索等制度,以及不诚信诉讼黑名单、黄名单、行政滥诉人员、移动微法院建设过程中形成的人员信息等数据库,并在矛盾纠纷多元化解平台(ODR)、移动微法院、审判系统、执行系统以及现场安检系统等环节载入,打造出一整套指标化的司法诚信评价体系。既让法官知道双方当事人的诚信诉讼情况,作为办案参考,同时又给予当事人诚信诉讼指引。
二是助推“两项机制”。今年4月以来,宁波中院深入推进自动履行正向激励和信用修复两项机制,通过柔性方式引导当事人诚信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两项机制”填补了以往司法公信建设领域“惩戒有余,激励不足”的空白,来自中央党校、最高人民法院、中国社科院法学研究所、浙江高院、浙江省发改委等单位的多位专家、学者、领导对此予以高度肯定。而诚信诉讼码在设计理念上、结构框架上与“两项机制”不谋而合,实质上是将“两项机制”的理念、经验和成效扩大到立案、审判、执行全流程,进一步丰富完善“两项机制”的理论与实践。诚信诉讼码与“两项机制”的深度融合,使诚信诉讼成为看得见、摸得着、有获益的理性选择。
三是部署“三步推进”。“诚信诉讼码1.0版”已经于今年8月正式上线试运行,并开始在宁波中院、余姚市人民法院、宁海县人民法院试点。我们将通过“三步走”来有序推进这项工作:第一步侧重于搭建理论框架,研发模块测试,设定标准分值。第二步实现数据自动抓取,融入电子身份证,在ODR、立案、审判、执行、现场五个环节全覆盖部署。第三步重点推广应用,对接省市信用体系。目前第一步工作已初步完成,正在全力推进第二、三步研发测试。
四是围绕“四项行为”。诚信诉讼码试点的核心在于行为赋分制度,即确立诉讼行为规则,并按行为严重或正向程度予以赋分。宁波中院经反复测算将诉讼行为从正反两面区分为四大类:严重不诚信诉讼行为、一般不诚信诉讼行为、其他不诚信诉讼行为和正向履行诉讼行为。同时,建立赋分规则,即诉讼当事人(含企业)初始分均为100分,根据当事人三年内诉讼相关行为分别赋分,多种行为累计加减分,得出最终信用得分。
五是设置“五色码数”。诚信诉讼码设置“五色码”,根据分值从低到高依次为红码、黄码、蓝码、绿码、金码。其中,红码、黄码属于负面码,绿码属于中性码,蓝码、金码属于正面码。归码程序上,按照最终信用得分纳入不同码数。码数后果上,有红利,有惩戒,让当事人知道利害关系,趋利避害。例如法院将对“红码”当事人采取以下措施:在宁波中院微信公众号、“信用宁波”网站等向社会公布,公示期限为5年,并记入相关当事人信用档案;不给予诉讼费减免、缓交;立案窗口进行关联案件检索,强化法律关系甄别;对取保候审人员,视情变更强制措施等。
当然 ,诚信诉讼码本质上属于对以往诉讼行为的评价,规制诉讼参与人诚信诉讼,提醒法官严防虚假诉讼、恶意诉讼、滥诉等不诚信诉讼行为,但并不影响诉讼参与人合法诉讼权利。对涉及红码、黄码当事人的案件,法官需尽到审慎注意审查义务,但在证据审查、事实查实、举证责任分配等方面依法进行,并不将红码、黄码视为内心确认依据或审判执行依据。
诚信诉讼码通过具体的正面码正向激励和负面码反向惩戒,引导当事人加强自我约束,强化规则意识,尊重契约精神,有效减少矛盾纠纷,化解对抗情绪,营造“守信光荣、失信可耻”的社会氛围,推动社会真诚互信、和谐共治,最终有助于矛盾纠纷综合治理、源头治理,提升社会治理效果。诚信诉讼码推出后,引发社会各界广泛关注。为使这项试点工作更具生命力,我们还将继续研究完善,让诉讼码在法律的框架内更好地发挥作用,为建设诚信社会贡献司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