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大峡谷地质结构复杂,气候变幻莫测,经济条件落后。拥有着90%以上少数民族人口比例的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是一个集边疆、民族、高山、峡谷、贫困为一体的民族自治州。自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建院以来,一代代的怒江法院人传承发扬“植根基层、心系百姓”的“溜索法官”精神。从步行溜索到乘车出行,从单一解纷到“三调联动”,从巡回开庭到微信办案,时代在发展,但怒江法院人司法为民的初心使命从未停步。
7月24日,在福贡县知子罗村新建的球场上,一群孩子正拍打着篮球。村子的墙头上、石壁上,斑斑驳驳留存着大量毛主席语录,其中一段格外醒目: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可别小看这个村子,它可是怒江司法审判的摇篮。”怒江中院原院长斯大保向记者介绍。
群众到不了法院,法官就走出去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怒江地区成立了包括碧江县(1986年撤销)在内的各级人民政府,知子罗村是碧江县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1954年,怒江成立“怒江傈僳族自治区”,区人民政府驻知子罗村,怒江中院也随后成立,与州公安局合署办公。
建院初期,全州法院每年收案量不到30件。法官们不时听到某个村子发生群殴、械斗的情况,却很少见有矛盾纠纷来法院。分析原因,一方面是由于当地群众文化水平普遍较低,法律意识淡薄。另一方面是大批群众居住在海拔1500米以上的不通任何道路的山区,山高路远阻断了群众的诉讼出行。
“不能让老百姓用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能让群众放弃法治。”带着这一理念,怒江的法官们决定“走出去”,他们身背国徽,主动将巡回审判带到老百姓身边。
据退休法官杨胜清回忆,之前中院干警去福贡、贡山巡回办案,得坐客车前往,到了不通车的地方后还得跋山涉水。“本来很简单的案子,路上常常就要花费四五天。”
如今已任怒江中院副院长的尹相禹提到曾经在办案路上牺牲的同事袁本义、熊光彩、羊仙鹤等人仍旧心有戚戚。“现在交通状况改善很大,但由于许多争议地界在山腰山顶,在崇山峻岭之间攀爬行走依然是怒江法官巡回审判的家常便饭。”
据统计,2019年上半年,怒江全州法院巡回审理案件481件。近5年来,巡回法庭在“第一现场”调解民商事案件均超过该类案件总量的50%。
把巡回审判延伸到“最后一公里”
7月27日一早,记者跟随贡山县人民法院独龙江人民法庭法官驱车前往独龙江乡龙元村办案时,遭遇到了山体滑坡,眼看着就要误了开庭时间,龙元村的村委会书记孔秀宏立即开车下山先将法官接了上去。
该案是一起危险驾驶案件,庭审结束后,法官现场释法明理,孔秀宏作为独龙江法庭辖区内的人民调解员,又用独龙语将法官所讲内容进行翻译,确保旁听的群众都能听得懂。
独龙江乡,解放前还处于原始社会时期。解放后,在党的关心下,独龙族直接从原始社会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是我国为数不多的“直过区”之一。但是,由于山高林密、峡谷陡峭、江水蜿蜒的特殊地理环境,这里几乎与世隔绝。
如何将巡回审判的触角延伸到“最后一公里”,如何让基层群众感受到法治的温暖,如何合理配置司法资源,是怒江法院人近些年不懈追求的目标。
基于“直过区”案件当事人中文盲、半文盲比例较高,语言不通、书写存在障碍、重结果轻程序等现象普遍存在这一事实,怒江法院对传统民事案件探索开展“三调联动”,指定全州9个人民法庭作为完善诉调对接工作体系的重点区域。
从2012年开始,各个法庭主动与当地乡司法所、辖区村委会协调,建立起法官联系指导人民调解委员会制度。法庭充分发挥人民调解员和人民陪审员的优势,利用其了解当地民风民俗及在当地的影响力和权威性,让他们积极参与案件的调解,摸索出一条有效解决矛盾纠纷的对接机制。
司法为民理念永远传承
在贡山法院办公室的柜子里,摆放着一套用来溜索的工具:溜把、大铁钩和一个简易的坐垫。据贡山法院工作人员介绍,每年新人入职,都会被领到办公室观看了解这套溜索工具,以此激励他们牢记“溜索法官”精神,更好司法为民。
记者经询问得知,这套工具已被使用10多年,来回渡过江的法官数不胜数。
2012年,随着党和国家大力扶持边疆民族地区发展,索改桥工程持续推进,大量的民心桥横跨在怒江两岸。
溜索这一原始的出行手段退出历史舞台,伴随的是新型、快捷办案形式的到来。
7月26日,贡山法院法官助理段晓倩通过微信视频方式成功调解一起当地村民和外地的当事人的交通肇事纠纷案,前后用时不到一刻钟,受到双方当事人的好评。
如今的怒江法院全部建成了现代化科技法庭,群众打开微信便可观看庭审,登录诉讼服务网便可查询案件进度,扫描二维码便可了解法院工作……在硬件设施得以发展的同时,怒江法院正按照建设信息化便民利民的思路,促进诉讼服务转型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