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审判无小事!”这是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第一庭庭长蒋林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也许是20多年刑事审判工作的锤炼,他为人处事向来低调平和。初见时,他一身深色外套、白色衬衫,简洁明快,一副黑色边框眼镜,显出几分儒雅,乍一看,像高校的专家学者,但在朴素外表下,他的内心对刑事审判工作却有一种近乎苛刻的执着。
在他看来,刑事案件不能有一个标点符号的马虎,每一个程序,每一个证据,每一个细节,甚至与案件事实看似无关的被告人履历、家庭情况等信息都不能忽略。20多年来,蒋林经手的案件不知有多少,大多数已沉积在历史中慢慢地弥散,只有一些影响深远的大要案,如失联女大学生被害案、永川女主播被害案、涉案200余公斤的王某等制造毒品案等等,因为广为人知,还时不时被提起。
“案件越复杂,越要一丝不苟”
刑事审判第一庭审理的大多是毒品、杀人、伤害等恶性刑事案件,案件事实、证据相对复杂。但蒋林以高度负责、一丝不苟的心态对待每一起刑事案件。用他的话说,“最重要的案件就是正在审理的案件”。
2014年,蒋林所在庭受理了一起影响重大的毒品犯罪案件。该案被告人刘某是长期滞留缅甸从事毒品犯罪活动,与重庆多个贩毒人员或者团伙有紧密联系的毒枭,被列为公安部B级逃犯。2013年“中缅老泰”平安航道联合扫毒行动中公安部将刘某作为重要抓捕目标并将其缉捕归案。
因客观条件的限制,检察机关仅就证据充分的事实提起公诉。指控事实的涉案毒品甲基苯丙胺片剂多达39050.47克,涉案事实多达4笔,涉案时间长达4个月,涉案关联犯罪人员多达10余人,案件卷宗材料多达13宗,证据材料近3000页,其中搜查、提取、称量毒品的照片300余张,证人证言、被告人供述200余份。
面对繁多的犯罪事实证据和复杂的涉案人员关系,蒋林意识到要使庭审顺利推进,必须做好充分的庭前准备。一连几天,他和合议庭成员一起扑在了案子上。白天蒋林手中还有其他的工作需要处理,所以他们只有将下班后的时间利用起来。
核实证据、讨论案情、制作开庭预案……尽管家就在法院附近,但这期间蒋林却没回去吃过一顿饭。用他的话说,与大伙儿在一起,不仅可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也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
经过充分的庭前准备,仔细核查事实证据,该案在一天内得以顺利完成庭审,刘某最终被依法判处死刑,有力地打击和震慑了毒品犯罪。
“重视证据就是保护被告人的人权”
“证据的审查判断是刑事法官最重要的工作,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和懈怠。在证据上倾注再多的心力都不过分。”蒋林是这样告诫同事,也这样提醒自己。
谈起唐某某涉嫌犯故意杀人罪一案,蒋林现在还记忆犹新。2010年,唐某某被指控杀害其同居女友,并抛尸荒僻处,在案发时,尸体已白骨化。由于案情重大,该案在起诉之前就已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随着法庭审理的推进,一个个疑问不断浮现在蒋林的脑海,被告人为什么要翻供,尸检的结论与被告人供述的作案手段不完全吻合,被害人的随身财物去向不明;指控事实中有意制造不具有作案时间的精巧杀人计划与被告人在法庭上迟钝的反应能力以及精神病鉴定时顺便得出的IQ测试之间明显不匹配等等。
带着疑问,休庭后蒋林又再次审查了全案证据材料,就事实证据问题梳理出了20多个疑问。带着疑问,他又去看守所提讯了被告人,反复审查有关材料,“合理怀疑不能排除”,蒋林向合议庭和审委会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最终该案作了无罪判决。该判决得到了最高人民法院的高度肯定,并在全国进行通报。
“刑事审判也不能一判了之”
刑事审判看似“无情”,蒋林却将司法为民贯穿于刑事审判工作的全过程。在刑事附带民事诉讼中,他不辞辛劳进行走访与调查,熟练运用调解技巧,成功调解了大量案件,实现了定分止争的良好效果。
2014年1月,蒋林所在庭受理了一起故意伤害上诉案。被告人罗某因小孩抚养费与前岳母发生争执,用剪刀将其刺成重伤。相关办案机关均认为本案系因婚姻家庭纠纷引发,调解是解决该案的最好方法,也做了大量的调解工作,但收效似乎不大,双方矛盾依然尖锐。
二审审理过程中,罗某表示愿意赔偿被害人,希望取得谅解判处缓刑。而被害人一方要求罗某赔偿因本案产生的医疗费外,还要求一并处理孩子抚养费及离婚财产分割事宜。
得知这一情况后,蒋林与同事一起多次提讯被告人,约见被害人,与双方进行沟通、协调。逐步打消双方顾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尽管调解过程一波三折,但想到调解才能最终化解双方矛盾,蒋林不厌其烦,始终没有放弃,最终促成双方达成协议,不但解决了附带民事赔偿的问题,还顺带化解了双方婚姻关系解除前后的积怨,解决了有关孩子抚养和财产分割等其他纠纷,真正实现了案结事了。
“原本大家都以为调解的事情要黄了,没想到这事儿在你的坚持下,最终成了!”事后,当事人家属激动地拉着蒋林的手,不停表达谢意。
“大多数时候我干的都是保姆的活儿”
每天,蒋林的案头都会放着一堆堆送来审核的法律文书,他总是仔仔细细地翻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用他的话说,一个数字就可能影响被告人一辈子,因此来不得半点马虎。为此,他被同事开玩笑说“眼睛太毒”,而他却认真的说:“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干的保姆的活儿,想你们没想到的,看你们看漏掉的。”
不仅如此,蒋林还带头撰写调研论文、学术报告。撰写的《以秩序维护为目的的刑罚》、《走私气枪铅弹之刑责考量》等20余篇学术论文、案例研究被各层级刊物采用;执笔的《量刑指导意见研究——关于“量刑指导意见”的调研报告》课题获得第四届重庆市发展研究优秀奖;组织起草的《刑事审判庭前会议实施细则》、《合议庭案件评议规则》等行为规范为案件办理提供了制度保证。
在他的带领下,重庆一中院刑事审判第一庭年年被评为先进集体,多次被嘉奖,荣立集体二等功、三等功,并被重庆市委市政府授予“重庆市先进政法单位”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