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缆车坠落事故?让当时只有两岁半的潘子灏还没有来得及明白“灾难”二字的可怕含义就成了遗孤。在生与死的瞬间,他的父母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用双手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儿子,这被当时的媒体称为“伟大的父母之爱”。
在2000年的“3·15”晚会上,歌手韩红演唱的一首人间真爱歌曲——《天亮了》,唱得回肠荡气,催人泪下,打动了亿万电视观众的心灵,那是因为歌曲中的真实人物潘子灏的遭遇深深震撼了韩红的心灵。5年了,人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围绕潘子灏的监护权纠纷问题却一直在纷纷扰扰,潘子灏也在承受着生命所不能承受的纠纷。
突如其来的灾难——引发五年纷争
1999年10月3日上午,潘天麒、贺艳文带着活泼可爱的儿子潘子灏,兴致勃勃地来到贵州省兴义市有着“天沟地缝”之称的马岭河风景区旅游。中午11时30分左右,他们乘坐风景区的缆车准备上山,当时一次只能乘坐10人的缆车,在大家争抢中挤进了35人。当缆车上到100多米高的顶点时,没等他们开门下车,缆车突然下滑,并以极快的速度坠下山底,重重摔到了山下平台上,一场悲剧就发生在这样一个美丽的风景点。这场事故死亡14人,伤22人,受伤的22名游客中,当时只有两岁半的潘子灏因为父母潘天琪、贺艳文在缆车坠地的一瞬间,把他高高举起,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而年轻的父母却带着遗憾双双离开了人世间。料理完潘子灏父母的后事之后,他的外祖父母贺俊民、贾琳和祖父母潘朝琚、赖月明均要求担当潘子灏的监护人。从那时起,这两对亲家就开始了长达五年的监护权诉讼和调解之争:
1999年12月28日,潘子灏父母生前所在单位书面指定双方为潘子灏的共同监护人,轮流行使监护权。双方对此指定不服,分别向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城北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2000年2月2日,城北区法院审理认为,轮流监护容易造成潘子灏在生活与学习上的不稳定,使其对环境及教育方式难以适应,影响其身心健康,而外祖父贺俊民身体有病未痊愈,由祖父母潘朝琚、赖月明这方承担监护责任较为适当,遂于2000年2月2日判决指定潘朝琚、赖月明为潘子灏的监护人。
2001年3月,外祖父母贺俊民、贾琳向南宁市永新区人民法院申请撤销祖父母潘朝琚、赖月明的监护人资格,要求指定自己为潘子灏的监护人。该院经审理认为,外祖父母贺俊民、贾琳没有充分证据证实祖父母潘朝琚、赖月明侵害潘子灏合法权益或不履行监护职责,于2001年4月4日驳回外祖父母贺俊民、贾琳的诉讼请求。
此后几年,潘子灏的外祖父母与祖父母为争得潘子灏的监护权不停地打官司或进行调解协商。
2003年6月6日,永新区法院正式受理后支持了潘子灏外公外婆的诉讼请求,判决撤销爷爷奶奶对潘子灏的监护人资格,指定外公外婆为潘子灏的监护人。对这一判决,潘子灏的爷爷奶奶当庭表示服从,并在法院的主持下,顺利地完成了财产和孩子的移交。
原以为两家老人关于潘子灏监护权的讼争就此画上句号,潘子灏将开始新的生活。殊不料才过了没几个月,爷爷奶奶忽然变卦,向南宁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了再审申请。中院指令永新区法院再审。2004年2月13日,永新区法院再审裁定撤销原判决后,将案件移送城北区法院审理。
2004年2月27日,外祖父母贺俊民、贾琳向城北区法院提交起诉状,要求撤销祖父母潘朝琚、赖月明为潘子灏的监护人,指定自己为潘子灏的监护人。在双方提供充足的证据面前,法院审理认为:
祖父母潘朝琚、赖月明在法院指定其担任被监护人潘子灏的监护人期间,侵害了潘子灏的合法权益,具体表现在:1.将潘子灏的存款长期以自己的名义存入银行,直到外祖父母贺俊民、贾琳向永新区法院起诉后才于2003年5月3日把这一做法纠正完毕。2.向法庭提交的潘子灏的财产开支账目前后不一。3.潘朝琚的个人存款与潘子灏的存款混存。4.以潘朝琚的女儿潘文洪名义为潘子灏投保,对保费来源未明确,对潘文洪享有的撤保及分红权未作约束。5.以潘子灏名义起诉,因败诉导致从潘子灏的财产中支出诉讼费5810元。6.限制外祖父母贺俊民、贾琳对潘子灏行使探视权,人为地隔断潘子灏与外祖父母之间的亲情联系,不利于潘子灏的身心健康成长。
2004年5月25日,城北区法院对这起长达五年之久的纠纷作出判决:撤销被起诉人潘朝琚、赖月明对潘子灏的监护人资格;指定起诉人贺俊民、贾琳为潘子灏的监护人;起诉人贺俊民、贾琳对潘子灏监护期间,被起诉人潘朝琚、赖月明有探视潘子灏的权利,逢双休日可带潘子灏回家居住1天,逢节假日及寒、暑假可带潘子灏回家居住假期一半的时间;起诉人贺俊民、贾琳对潘子灏监护期间,潘子灏的财产由贺俊民、贾琳负责管理。
在法院的宣判笔录上,祖父潘朝琚签下的还是他那执著的字:“判决与事实不服,要求上诉。”其实,这次判决,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上诉的机会了,留给他的仅仅只是申诉或申请再审的权利而已。
五年纷争的根源——谁是监护人
这两对亲家的纠纷和不悦,在于这两对亲家在怎样对待潘子灏的父母亲离开人世后留给潘子灏的遗产金额和保险等方面的事宜。记者发现,2004年2月25日,外祖父母贺俊民、贾琳向城北区法院提交的起诉书和他们2001年2月16日向永新区法院提交的起诉书一模一样,一字未差,竟然连时间都没有改动,可见这种打官司的毅力和决心是一般人所未能做得到的。而每次提到最多的还是潘子灏所获得的社会捐款、保险金、赔偿金等共30万多元?还有相关的保险款项4万多元,这两个敏感的问题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毋庸置疑,也无法回避的。从2004年4月28日永新区法院在审理此案时的审判笔录就可见一斑。
审判员:为何潘子灏的款项以你的名字存入银行,而不以潘子灏自己的名字存入银行?
潘朝琚:因为潘子灏没有身份证,无法以实名存入银行。2003年3月时,潘子灏的户口本还没有办得(好)。
审判员:潘子灏的户口本办理以后,你为何不用潘子灏的名字存款?
潘朝琚:因为银行实名存款是要身份证,没有说用户口本也得(行)。
审判员:你有无考虑过,一旦有意外情况,如何保证潘子灏存在你名下的财产不会被当做你的财产被分割?
潘朝琚:我没有考虑过。如果有这方面的顾虑,那我马上用户口本改成潘子灏的名字,如果银行允许的话。
据(2003)永民特字第3号判决书所称,潘朝琚在开庭前的证据交换期间,即4月23日,向法院提交的潘子灏财产收支明细平衡表上,列明2000年1月至2003年4月期间,潘子灏的收入为386629.28元。同月28日,也就是开庭当日,他又以计算有误为由将收入金额变更为387782.39元。他还把潘子灏的现款余额以本人名义存入4个定期存单?共计231030元?、3个活期存折?其中,建行存折上于2003年2月12日代工1元,2003年3月1日通存652.78元;工行存折上,于2002年12月23日开户499.33元、续存3069元,2003年4月24日支取3069元;农行存折上,最后一笔是2003年4月16日现存714.8元,余额74061.72元?。潘朝琚称,其存入农行的714.8元是以前支付潘子灏开支所余,而工行存折上支取的3069元是自己的钱,发现混存后取出。
也许是双方对这件事争吵太多的缘故,加上旁人的劝说与开导,就案件当中的一些敏感问题,这两对亲家在永新区法院审理期间,曾还就此事达成协议。潘朝琚、赖月明表示,他们负责将潘子灏的存款转入潘子灏的账户;涉及潘子灏必要的生活费、教育费及医药费等开支,须经双方签字同意才可动用潘子灏的存款。不久,潘朝琚、赖月明分别于2003年4月30日和5月3日以潘子灏的名义办理了30万元的5年定期存单和9669.19元的活期存折。可是在5月8日,潘朝琚、赖月明却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开始对原协议中有关探视、财产开支方面的条款反悔。他们认为,只要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开支潘子灏的费用,没有必要征求贺俊民、贾琳夫妇的同意。显然,这样的态度无法征得亲家贺俊民、贾琳夫妇的首肯,当然官司就不可避免的还得继续打下去。
对于潘子灏的保险费方面的问题,双方也进行过调解协商,虽然达成过协议,最后也因为单方面的原因,这纸协议也形同虚设。开始大家达成共识认为:由双方与潘文洪(潘朝琚之女)订立一份协议,约定在协议中明确投保的保费系从潘子灏的财产中开支,保险中有关被保险人及投保人(潘文洪)的财产权益、分红均归潘子灏所有,潘文洪只有投保的义务,无分红及撤保的权利。可是在2003年5月12日,潘朝琚、赖月明向永新区法院提交其与潘文洪签订的协议书却这样表明:潘朝琚、赖月明将自己所得的潘天麒保险赔款50000元为潘子灏投保,并将保险受益赠与潘子灏,三次投保共付保费40606.41元(余下9393.59元一并赠与潘子灏);并委托潘文洪(其女)为潘子灏投保,保费系潘朝琚、赖月明给付并一次性交清,潘文洪保证在保险期间不擅自撤保或变更受益人,保险受益人为潘子灏;潘朝琚、赖月明作为潘子灏的法定监护人,有权代潘子灏行使保险合同的受益权,但是该协议书上仍然没有贺俊民、贾琳的签名。他们认为,贺俊民、贾琳与这纸协议书无关,没有必要让贺俊民、贾琳在协议书上签名。
因此,在永新区法院作出的(2003)永民特字第3号判决书上,认为监护人即潘朝琚、赖月明在监护期间,对潘子灏的财产监管不力,损害了潘子灏的合法权益。法院列举的5点判决理由中,就有3点提到这方面问题:1.将被监护人潘子灏的存款长期以自己名义存入银行;2.向法院提交的财产开支账目前后不一;3.潘朝琚的个人存款与潘子灏的存款混存。
法官的独白——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场官司在南宁市的两家法院审理长达5年时间,亲自审过此案的法官为数不少,在亲历这些案件所有法官当中,记者找到了其中两位比较关键的主审法官。一位是永新区法院的法官——庞丽,她主审了(2003)永民特字第3号案件;一位是城北区法院的主审法官——潘玉勤,她主审了(2004)城民特字第3号案件。这两个启动特别程序的案件,判决结果几乎一样。她们对这两个案件的审理,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我们接手这个案件后,感到压力特别大,花了很多心血,他这个案件时间只有一个月,是特别程序的,后来我们申请延期一个月,院里的领导对这个案件也很重视,要求一定要把这个案件处理好,因为影响很大,分管的副院长还亲自去做双方的调解工作。”生性有点腼腆的庞丽这样告诉记者。
2001年4月4日,永新区法院在依法驳回外祖父母贺俊民、贾琳要求指定自己为潘子灏的监护人之后,2003年4月10日,外祖父母贺俊民、贾琳再次向永新区法院申请,要求法院撤销祖父母潘朝琚、赖月明的监护人资格,指定自己为潘子灏的监护人。
“我们在审理过程中对证据的审查方面做了仔细的调查,特别是关于潘子灏的银行存款问题,我们对每一笔财物的支出与收入进行对照,做到准确无误,这个工作很辛苦。”“另外,我们为彻底解决双方因监护权纠纷而形成的矛盾,在判决监护权的主文中,将爷爷、奶奶探视孩子的权利做了突破,‘即逢双休日可带潘子灏回家居住一天,节假日以及寒、暑假可带潘子灏回家居住假期一半的时间’。”庞丽这样说。
在案件审理期间,法官们还做了大量的调解工作,在2003年4月30日的一次调解中,双方就潘子灏的存款方式和保险投保人都做了协商,并且大家都同意了。可是在2003年5月8日的调解中,又推翻了原来达成的协议。
“调解也有一定的效果,但是如果相关代理人配合,做好爷爷奶奶的思想工作,效果也许会更好。不至于到最后,案件以判决结案。”庞丽对调解无果也感到有些遗憾。
“其实,大家都为对方体谅一点就会好很多,如果大家都往后退一步的话,那就海阔天空,他们可能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吧!”庞丽这样说。
在城北区法院,主审法官潘玉勤正忙得不亦乐乎。“其实,我认为判这个案件本身并不是很难,关键就是爷爷奶奶在心理上怎么接受这个判决的问题。”潘玉勤单刀直入,就这个案件向记者侃侃而谈。
在城北区法院的庭审过程中,潘子灏的爷爷奶奶主要陈述自己没有侵犯潘子灏的权利,都是出于对他的保护,已经履行了监护职责;而潘子灏的外公外婆则认为爷爷奶奶没有尽到监护责任,其中把财产保管作为对方不履行职责的一个主要问题。
我们认为,“如果混存的话,以后出现什么麻烦,你存到我的名下,我可以主张权利,作为爷爷奶奶来说,他可以说是自己的。”“另外,以潘子灏姑姑的名义来帮他买保险是可以的,但是如果她哪天‘撤保’的话,那么,潘子灏的权益就得不到保障。”“他们之间有关保险方面的协议,没有上诉人贺俊民夫妇的签名,这样的协议是难以实施的。”说到这些案件判决的关键证据,潘玉勤语气很坚定。
“我们判这个案件是综合多方面的情况来考虑的。”潘玉勤说。“我认为,大家没有必要让这个小孩在这中间感觉这么难受,孩子的父母亲已经出现这个问题,就怕没有亲人对他关心,现在大家为了这个监护权吵得不可开交的话,对孩子来说,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我觉得,爷爷奶奶最起码对孩子都是很关心、很爱护的,他们争这个孩子的监护权,不排除他们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但是没有想到通过这种多次的诉讼,给双方的关系留下了很多阴影。”潘玉勤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法理外的真情。
亲家的倾诉——诉讼造成难以愈合的痛
沸沸扬扬的官司似乎因一纸判决而尘埃落定,但是判决书之外的事情远远没有了结,在判决书下来后,潘子灏的爷爷潘朝琚又写好了诉状,准备申诉,在申诉书上,他表明,法院判决的事实有出入,在适用法律的程序上也有问题。在这永无休止的诉讼纠纷中,潘朝琚外表看来还十分精神,70多岁的老人面对这样的官司也没有感觉到疲惫,只是耳朵听起话来有点困难。
“永新区和城北区这两个法院判得都很准确,实事求是的。”一开始,潘子灏的外公贺俊民就这样直截了当地打开了话匣子。在贺俊民的家,记者感受到了一个中医学院的教授给人带来的稳重和内涵,也许是经历这件事情的曲折太多,说到潘子灏的事情时,略带白发的老人脸上很难看出开心的笑容。像这种关系到小孩的前途命运的问题,如果处理得不好,对小孩有影响,这是一辈子的事情,贺俊民说。
“我没有侵犯他(潘子灏)的权益,我这个人对钱看得很开的,不是为了这点东西才打官司的。提交给法院的钱,数目前后不一致,是因为银行没有把利息划过来;没有以潘子灏的名字存款,是因为那时潘子灏没有户口本。”潘朝琚告诉记者。
“就是为了这个钱的事情,我们希望交给公证处这样的部门来保管这笔钱,到时两家共同签字才能用这个钱,但是他们不同意,我们从来不用他的钱。这些钱是潘子灏父母用生命换来的,用他一分钱都是犯罪。”贺俊民这样说。
在怎样保管和使用潘子灏这笔钱的问题上,始终成为他们两亲家之间争论的焦点,没完没了的官司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据不完全统计,潘子灏父母留给他的这些钱已经有了30多万,双方打官司到底为了什么,采访过程中,他们双方都有自己的想法,至于谁是谁非,只有他们心中才明白。
在谈到亲家潘朝琚还在申诉时,贺俊民说,他再怎么告,这个事实在这里,他肯定是输的。可以这么讲,人家很多人讲,这个事实你怎么颠倒过来,是颠倒不过来的,他再告也是徒劳。
判决以后,贺俊民夫妇还在说起一件伤心的事情。马岭河事件发生后,潘子灏父母亲现在的骨灰还没有合葬在一起,潘朝琚要把自己儿子的骨灰安放在农村,贺俊民则要把自己女儿的骨灰安放在南宁,最后,两亲家终因分歧过大,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生的时候是夫妻,死了把他们两个分开,为什么要把他们两个分开,这有点残酷,太不通情理了。”说起这些事,贺俊民夫妇只是摇头叹息。“潘子灏是土生土长的南宁人,你把他爸爸的骨灰拿到农村去,等到小孩长大后,他去哪里找他父亲的墓地,他会埋怨我们的。”贺俊民夫妇这样认为。
潘朝琚描述当时的情景说,“没有火化之前,我去找他谈,我说‘想要把骨灰拿回老家去一起合葬’,他说‘不行,你要拿走,你拿走一半’,我说‘这样太残忍了吧’”。后来潘朝琚就把潘子灏父亲的骨灰单独拿到农村下葬了,但是墓碑上却写着“潘天麒、贺艳文”之墓。
在贺俊民夫妇家,他们把亲家潘朝琚带潘子灏到农村给父亲上香和在南宁给母亲上香的照片复印件给记者看,发现情况确实是这样。我们都给他爸爸妈妈在南宁买了墓地,为什么要把他们分开,连一点亲情都没有,贺俊民夫妇说。
为了自己的这个外孙,贺俊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官司的事情自然不必说,和亲家潘朝琚一家的关系“用一句话说,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了,我们也想搞好关系,希望坐下来好好谈谈,有些误会是可以消除的,但是没有办法,他不合作”。
“他们看不起我们……他们一次都没有到我们家去过,我去过他们家一次,当时为了儿子结婚办酒席的数量问题。” 潘朝琚反复在说这件事情。“我想过平静的生活,我是不想出名的,孙子是我的,按照中国的习惯来讲,应该是爷爷带他。”
贺俊民说,“我们两家应该拧成一股绳,共同把这个小孩护理好,让他健康成长,应该是这样的。”
“我每天都陪他在这里学习,有些作业我要他自己先做,然后我再教他,现在晚上外婆陪他,每天都有学校的班车接送他上学,他在这里生活很好。现在他除了体育是B级以外,每科的成绩都是A级。每个星期五的下午,他们接潘子灏回家,我们星期天又接回来。”贺俊民补充说。
在贺俊民的家里,记者看到已经7岁的潘子灏今年5月1日到桂林旅游时拍的照片,满脸的笑意写在脸上,可以想像得出孩童的心情永远不会像成年人那样会有阴晴圆缺,现在的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为了他而闹出来的这么多曲折。
离开贺俊民的家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他一直把记者送到楼下,他说,希望这件事情应该有个圆满的结果,让潘子灏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让他长大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