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简介】

　　2018年11月，曾某通过某公司运营的直播平台与主播汪某相识，后二人建立私下互动并发展为恋爱关系。四个月期间，曾某持续在直播平台购买虚拟货币兑换成礼物道具，在汪某直播间进行打赏，累计花费61万余元。2019年3月，二人结束恋爱关系。曾某起诉称，其对汪某直播打赏系以与汪某缔结婚姻关系为条件的赠与行为，现因二人分手导致条件无法成就，故主张汪某、直播平台公司返还赠与财产。

　　法院审理后认为，曾某与汪某通过直播相识，并发展为恋爱关系，曾某直播打赏的行为在本质上属于赠与汪某财产，曾某与汪某成立赠与合同关系。在二人相识之初，曾某打赏系为表达对汪某直播展示的认可喜爱，属于小额、日常性的基于情感、喜好认知的一般性赠与，一旦履行除法定事由外不得撤销。现二人已终止恋爱关系，赠与目的无法实现，曾某有权要求汪某返还部分赠与财产。就具体金额，法院以汪某实际取得的财产金额为基础，综合考虑二人交往恋爱经过、就退款事宜的协商意见、曾某自身的经济能力以及具体打赏的时间点、金额和背景，遵照诚实信用和公平的原则，酌情判处汪某退还曾某14万元。

　　就曾某主张某直播平台公司退还款项的诉讼请求，因双方之间属于服务合同关系，与本案赠与合同关系不属于同一法律关系，故在本案中不予处理。判决后，当事人未上诉，该判决已生效。

　　【主审法官说】

　　一、公正裁判是根本。面对直播打赏这类新型案件，需要法官结合具体案情作出合法公正的判决。我作为本案主审法官，在案件办理过程中详细查阅了原、被告双方上百页的微信聊天记录，梳理了七个账号上千次的打赏记录，综合考虑打赏者和主播交往恋爱经过、打赏者的经济能力以及具体打赏的时间、金额和情境，厘清了该案中直播打赏的规律和特点，将直播打赏行为按照不同阶段进行区分，对前期小额的打赏认定为一般赠与，对后期大额的打赏认定为以结婚为目的的赠与，并就二人已终止恋爱关系，赠与之目的无法达成，判令返还部分赠与财产。

　　二、积极回应社会关切。不容忽视的是，诱导打赏、激情打赏、超大额打赏等直播打赏失度乱象频生，与之伴生的涉网络直播打赏纠纷频发，这就需要法院结合案情的不同特点及时作出回应。本案的审理有助于进一步厘清“直播打赏”行为性质，树立裁判规则，帮助网络用户、网络主播树立合理司法预期，推动营造诚实守信、文明良善、正能量充沛的网络直播环境。

　　三、通过判决书释法说理，实现社会效果与法律效果的统一。

　　（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民四庭李珑副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