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练的短发、亲切的笑容,5 月 10日,繁忙的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副院长宋鱼水终于有时间接受了采访。与很多同龄人相比,宋鱼水可以说获得了令人瞩目的荣誉——荣获“最美奋斗者”称号,当选全国妇联兼职副主席,同时是党的十九大代表。
宋鱼水何以成为宋鱼水?这是一个把热爱变成事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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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学到更多的知识
宋鱼水称自己是“村里走出来的姑娘”。
这个在山东农村出生的女孩,从小就很能吃苦。11岁那年,母亲瘫痪在床,父亲除了照顾母亲,还要维持整个家庭的生计。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宋鱼水早早就承担起照顾家庭的重任。
每天一大早就要起床给弟弟们做早饭,然后跑步到学校,开始一天的学习。上完课后,别的孩子都出去玩了,她还要上山打柴,挑水浇园。
她渴望知识。1985年,19岁的宋鱼水如愿以偿地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
大学期间,她被法律的公正所吸引。毕业之后,进入了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工作。
她从书记员做起,先后历任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民三庭代理审判员、审判员、副庭长、民五庭庭长、副院长。2014年,在海淀法院工作25年之后,宋鱼水赴任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半年后,来到北京知识产权法院,担任副院长。
“刚开始办案子那会儿,我没有经验,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会默默观察谁笑得最开心,因为肯定是案子调解得比较成功,让双方当事人都比较满意。我就跑去问一些经验。”宋鱼水笑着回忆自己刚工作时的模样。
宋鱼水二十年前的照片(资料)。
如今,已是副院长的宋鱼水,依然对审案子乐此不疲。和一般的案件相比,知产案件有一定的专业门槛,技术成分更多一些。这对于法官来讲,算是不小的挑战。
2018年,宋鱼水审理了一个LED光的案件。
“这个案子涉及到电的问题、半导体的问题,涉及的领域很多。此外,当事人在德国、美国等国家都有过诉讼,并且各个国家的裁判结果不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就更要抓住细节、焦点问题。”宋鱼水说。
最后,这个案子组成了7人合议庭,并且判决结果令双方当事人都比较满意,没有上诉。
知产案件每个案子都有每个案子的难点。
时欣是知产法院的一名法官助理,在宋鱼水的指导下处理过一起商标的案子。案件中遇到一些难点两个人都拿不太准,宋鱼水就和她一起去请教相关专家。
时欣用“平和”“严谨”和“善于学习”来形容宋鱼水。
“在一个案子里遇到不懂的问题要及时搞明白,不要放到下一个案子里去。”宋鱼水说。
采访中,每当讲起办案,宋鱼水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每一个案子都是一个挑战。一旦审结之后,感觉技术问题也蛮有意思的。下一个案件来了可能又是另外一个技术难题,新的战斗就又开始了。” 宋鱼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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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事人心中播种法律
采访中宋鱼水多次提到“公正”。
在宋鱼水的理念中,一次不公正的判决可能给当事人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这种不信任的情绪是会蔓延的,最终将导致整个社会群体丧失对法律公平、正义的信仰。
这种对于公正的追求,使得宋鱼水在办案子的时候对当事人格外有耐心。她在开庭的时候耐心倾听,尽量让当事人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开庭时间也比一般的法官长。
宋鱼水主持合议庭评议(资料)。
宋鱼水则提到一个对自己影响深刻的人,那就是海淀法院审理未成年人案件的“法官妈妈”尚秀云。
宋鱼水看到尚秀云在结案后给未成年人写信,鼓励他们继续改造,帮助他们走向社会,这让她把对当事人有耐心也刻进了自己的骨子里。
此外,宋鱼水提到自己刚参加工作时,从事商事审判工作。她跟着法官一起外出办案,俩人骑着自行车,骑大半天到当事人家里,当事人就坐在炕上给他们讲。
在与当事人接触的过程中,宋鱼水意识到:在一个法治环境相对薄弱,老百姓的法律观念也比较薄弱的社会里推进法治,对法官的要求不仅仅是居中的裁判者,还要在当事人心中播种法律。
“在当事人心中播种法律。一旦他接受了,他至少给家人唠叨唠叨,甚至会传播给社会,这个意义是不一样的。”宋鱼水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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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年轻法官服务
如今,已是副院长的宋鱼水认为,自己除去办案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工作,就是为年轻法官服务。
“我经常跟年轻法官交流,比如,建议他们去现场勘验,多了解企业的情况,如何跟当事人沟通等。通过这样的交流和带动,帮年轻人把基础打好。”宋鱼水说。
宋鱼水接受采访(摄影:赵炜烽)。
宋鱼水指导的案子,开庭之前,她会请年轻法官讲一遍案情,帮助他们梳理思路。开庭的时候,她会去旁听。开完庭之后,她会交流一些观点。写判决书的时候,借助参考类似的判决,训练他们表达的准确性。
为了提升业务能力,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分了商标组、专利组、著作权组和综合组,每个小组定期学习,交流典型案例。
除此之外,宋鱼水觉得现在年轻人大多是独生子女,学习很好,但是缺乏对社会的了解。
“怎么能够更好地在了解社会的基础上去了解案件,成为这个时期帮助年轻人工作的一个重点。”宋鱼水说。
时欣认为,宋鱼水在办案思路上,也给了她很大的帮助。“一些案件,她会从立法的角度、法条的制定背景来考量。让我们也能拥有更宽阔的视野。”时欣说。
宋鱼水说自己是一名在首都沃土上成长起来的法官,有很多优秀的法官对她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如今,她也作为一名优秀的法官,影响着新时代的年轻法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