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又要到父亲节了,想起我和儿子的过往,突然百感交集,又不知从何说起。
1989年,我的儿子在密山市柳毛乡出生,那时候的我还是乡下的一名中学老师。直到1994年,我考入密山法院工作,他才随我回到市里。最初他的成绩很好,要知道乡下孩子不像城里孩子从小就上辅导班、补习班,多是“野生、放养”状态长大,靠自己能有这样的成绩,当时我很知足,并没有发现他和那些城里出生的孩子在学习上有什么差距。
慢慢的,他的青春期如约而至,却让我猝不及防。初二前后,他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沉迷网络游戏。老师悉心引导,亲友千方百计帮忙,我们夫妻苦口婆心劝说,却仍然无法撼动游戏在他心里的位置,他甚至旷课去打网游。这样的状态,中考没考上重点高中是必然。
看着昔日小伙伴都去高中上学了,他才后悔,提出如果能让他进重点中学读书,就一定能戒了网瘾。为了这个想改过自新的儿子,我有什么理由不竭尽所能的去争取呢?后来几番周折的求学校帮忙,才帮他得到了一个议价生的名额。
高一的前半年,他收心回来,老实学习,真是让我很欣慰,可是时间一长,他就坚持不住了,又频繁往网吧跑,然后索性辍学了。我们恳请学校帮他保留了学籍,然后又车轮战般的劝说,他才同意第二年重读高一,重读刚到高二又辍学,同龄的孩子都大学快毕业了,他还整天在网吧度日。那时谁也想不到在法台上威风凛凛的我,对天天上网打打杀杀的儿子却无计可施。儿子是我最大的希望,可看不到儿子未来的路在哪里,那段日子是我内心最煎熬的时光。
人生总是有触底反弹的时候,没有想到正是我的职业帮助了我们父子。
一天,得知单位招聘公益岗位书记员,我就让儿子来试试。于是他在密山法院做了一年多的扫描员。在工作中,他接触的都是法院这些正直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从我们的身上,他看到了法官受人崇敬的那份荣耀,他发现法院人充满了向上的力量,大家看到他时,也都帮他鼓劲,他终于找到了信心。可能就是从那时,法院在他心里产生了正面的影响,引导他向着这个方向迈出了第一步。
这期间,我们父子曾经促膝长谈,我把他当做一个成年人来和他交谈,谈论他未来的理想。他说还是想出去闯一闯。好吧,他已经成年,我尊重他的决定。
他去了哈尔滨,做水果批发市场的收费员。那时每个摊贩接触多了,熟悉了,大家就多会念叨他几句:“年轻轻的小伙,没去上学,干这个工作,白瞎了。”那时他的朋友们也在网上联系他,劝他。在这个环境下又是一年多时间,他切身体会到体力劳动者不如脑力劳动者的薪资高,一样的工作强度,但学历高的收入多,知识很重要。于是他打电话给我,决心要回来好好读书,参加高考。
我本担心他无功而返,听他的话里有了正确的三观,态度又那么坚决,我才表态,只要能考上本科,哪怕是三表学费很高,我也同意出高学费供他读完。他回来踏实的上高中,最后高考成绩出来一看,还真考上了,通知书来了,还是二本法律专业。这个结果让我喜出望外。
儿子毕业后,应聘去了大庆市的阳光财产保险公司,工作了三个月,他觉得这个工作不适合自己,于是辞职参加公务员考试。还算顺利,最后考上了牡丹江中级法院,成为了民二庭的法官助理。单位很重视培养他,他也干劲十足,很满意这份工作。
虽然他还未取得优异成绩,但有今天的巨大改变我还是很高兴。而作为一个父亲,我对他也有更高的期望,觉得他现在没有通过司法考试还是多少有些遗憾,至少比他的法官老爸还差几分。毕竟天下父母都是望子成龙,希望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回首我们父子的点滴,喜忧参半,他找到正途的成长经历,离不开他老爸我,也离不开法院。在他未成年,懵懂迷茫时,我从未放弃他,用尽全力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尽职的父亲。在他成年独立后,懂事了,我就不再干预他的工作和生活,保持合适的距离。
生活让儿子成长,也让我对生活有了更深的感悟。现在我们爷俩各忙各的工作,虽然工作单位距离远了,但我们的心更近了。
最后我想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告诉他:既然选择了公务员这个职业,就要尊重这份工作,担起身上的责任,为法院作出贡献。要安贫乐道,不要把生活待遇等个人利益看得很重。学无止境,人只有不断地追求学识和道德上的进步,人生才会更加圆满。
作者单位:黑龙江省密山市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