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岗位  坚强的人生    
李庆军同志妻子 马凤实
2019-09-03 22:28:30 | 来源:人民法院新闻传媒总社
 

  2014年,庆军被确诊为尿毒症,彻底打乱了我们平静的生活。虽然我们不愿相信,但还得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医生告诉他,如果不透析,就会危及生命,并给出了两种治疗方案:血液透析和腹膜透析。血液透析效果好,但每周要到医院做3、4次,每次要4个多小时;腹膜透析的效果不如血液透析,但可以自己在家做,不影响工作。我当时多次劝他,咱做血液透析吧,他考虑了好几天,还是放不下工作,最终选择了腹膜透析。

  就这样,四年来,庆军必须早上6点起床,做一天中的第一次透析,中午回家做第二次,下午下班后做第三次,直到晚上11点多再做第四次透析。正常透析半小时能做完,但不顺利时要一个多小时,肚子又痛又胀。有时夜里腿疼的厉害,睡不好觉,早上闹钟响了,他说想多睡会儿。我劝他晚点上班吧,他说:“不行,今天约了好几个当事人,有的是从外地赶来的。”为了按时上班,他经常带着早饭去单位,又有很多次,中午原封不动地把早饭带回来。我埋怨他,他总是那几句话:“今天接待了好几拨当事人没时间吃,今天忙着开庭来不及吃,今天感到恶心吃不下……”每天中午,他都要赶回家做透析,经常是做着透析就睡着了,简单吃几口饭又上班去了。庆军走后,我在他办公室看到,桌子的抽屉里,一个放着药、体温计和血压计,另一个放满了没有来得及吃掉的饼干点心。我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每天靠大把大把吃药、透析在坚持工作,多少次带着重病、饿着肚子开庭看卷。

  2016年以来,按照医生要求,庆军每月都要去北京复查一次身体。为了少耽误工作,他总是坐周一晚上10点多的火车,周二早上6点多到。复查完后,坐下午的高铁返回。到郑州后他总是先去单位,晚上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我不理解,他总说,我从高铁站回家,刚好路过单位,把一天落下的工作补上,心里踏实。

  庆军从查出这病到去世,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不让告诉父母、亲戚,怕为他担心,也不想让单位同事都知道,说现在法院案件多,大家手里都有一堆活儿,如果都知道我有病,肯定会照顾,领导就会让我休息治疗,其他人办案的压力会更大。再说,一个法官不办案还有什么价值?

  庆军的生活非常简单,他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应酬。周末每天要做5次透析,透析后不是看卷,就是在阳台的躺椅上看书。他经常说,我喜欢这份工作,办好一个案件就有一种成就感。去年7月,他腹透管的伤口发炎,医生让他马上住院治疗,怕感染了有生命危险。庆军和医生商量半天,要求不住院,输液消炎。就这样,他白天去上班,晚上到医院输液到十来点,直到手术前。

  去年9月1日,是星期六,庆军在单位加了一天班,晚上7点到家。正在做透析,医生打电话说有肾源了,我们以为听错了,连问了三遍才相信是真的。四年,等了四年,终于等到了。我们想象着他手术后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再也不用每天透析,再也不用一天往返四趟上班,终于可以大口大口喝水了,这是一件多么的幸福的事。高兴之余,心里也很害怕,毕竟是个器官移植的大手术。那一夜,我俩都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我俩来到医院,他空腹做了各项检查后,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一个大老爷们因为这病瘦了近40斤,体重还没有我重。他躺在病床上,一边做透析,一边还不停地打电话,说的都是案件的事儿。我站在旁边,心疼地看着他,劝他也不听,内心焦虑不安。护士也多次劝他,马上要做大手术了,要好好休息,保持体力。后来我从他手机里看到,手术前他打的13个电话,都是打给庭里同事的。

  手术后,庆军在监护室,病情时好时坏。但就这样,庭里的同事来看他,还是谈工作,我说你是真不要命了。他还多次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手里还有好多案子没结。我每天都提心吊胆,老是被恶梦惊醒。我劝自己,人都说梦是相反的,庆军那么正直,那么善良,他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可是去年的9月28日,只有54岁的庆军还是走了,再也回不来了。我再也闻不到他做透析的味道了,再也看不到他带着花镜看案卷了,再也不能晚饭后和他一起去散步了……庆军离世马上就一年了,到现在都瞒着80岁的公公婆婆。我不知道还能瞒多久,不知道如何安慰患癌症的婆婆和残疾的公公,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老人那期盼儿子回家的目光。

  庆军一生的愿望就是做一名好法官,为了这个愿望,他也奋斗了一生。我想,庆军是无怨无悔的,他把短暂的一生献给了最挚爱的事业。他只是一名普通的法官,做了应该做的工作,最高法院党组给了他这么高的肯定和荣誉,让我们感到了组织的关怀和温暖,也感到了做一名法官的光荣和骄傲!

 

 

 
责任编辑:史梓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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