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风景,两处心情,原只为情浓
——读《红楼梦》二十七、八回有感
2015-11-18 15:36:09 | 来源:中国法院网 | 作者:张倩
  掩卷而思,心中感触颇多,

  在本书的第二十七回“滴翠亭杨妃戏彩蝶,埋香冢飞燕泣残红。”这里的杨妃指宝钗、飞燕指黛玉。同样是贵族小姐,一个戏蝶,一个葬花,一个欢乐,一个悲泣,两种遭遇,两种心情。宝钗春风得意“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而黛玉则像落花一样被践踏,感慨“红消香断有谁怜”?

  杨妃戏蝶是文中少有的表现了宝钗谨慎沉稳豁达端庄之外所拥有的青春少女之情的情景。试想一个明媚美丽的贵族女子,轻轻提着罗纱裙,露处粉嫩雪白的肌肤,眼中包含着对自然的好奇和期待,时而欢喜时而紧张的面容迎着春天透彻的阳光,微汗的衣衫是活力的表征,一派青春动人的景象多么令人动容。天性中没有经过雕琢的一面在我们面前展现。我们的心仿佛和宝钗一起随着蝴蝶的起起落落而感动着。但是很不幸,两个丫头的谈话搅乱了这场美丽的邂逅。蝴蝶飞走了,带走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宝钗。一招“金蝉脱壳”是宝钗智慧的展现,但是她的幽深曲折也表露无遗。我也同意她不是故意嫁祸黛玉,但是心里仍旧是耿耿于怀,对这个人物爱不起来。其实转念一想作为一个社会人,你可以认为她是明哲自保,圆滑抑情的,但作为一个家庭人,你也能感到她“动人”的价值。宝钗出身于皇商家庭,父亲早故,唯一的长兄又不成器,实际上是孤女寡母相依为命,支撑着日趋衰败的家门,而宝钗实际上又是这家庭的灵魂,生活使这个少女早熟了。任是无情也动人,动的是一个理性的人,动不了一个情感的人。

   在宝钗扑蝶的同时,美丽哀怨的黛玉正在经历一次情感的升华。黛玉葬花是一个最为经典的镜头。黛玉“肩上担着花锄,锄上挂着竹囊,手中花帚。”把落花收起来掩埋在园子的畸角上的花冢里。本书中最为动人的《葬花吟》也是在这种环境中吟成的,表达了借葬花寄托的深幽的情思。她将自己比作是调零的花儿,怀着一倥孤标自傲,多愁善感的自怜自爱之情,悲吟道:“侬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表面看来似乎是颓废,悲观消极的感叹,可深藏着的恰恰是对人生,命运生活的强烈留恋。“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她觉得孤独,倍感凄凉;她看不到光明,找不到出路。她“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去找一个能够葬身的“香丘”也办不到。只能哀“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我也是很欣赏她的那句。“质本洁来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因为它控诉那个污浊黑暗的社会。黛玉的为人,她孤高自许,目无下尘,心如红烛,肝胆照人。其柔弱孤零之身,容不得半点玷污。她待丫头亲如姐妹,教香菱学诗,胸无城府。宝钗、王熙凤等人的冷眼冷语,加上又对宝玉的误解,父母姐弟皆无的孤独,礼教规范与爱情要求的冲突,促使黛玉益发感伤。这一切,便形成了催人泪下的《葬花辞》。当然,疾病的缠绕,生命短促的预感,也是黛玉创作此词的原因。 而这样的人往往不能为社会所容,这可能是绛珠仙子无法明白的俗世规则,或者是她明白了但仍旧愿意固守自己的精神家园。一首诗就是一句谶语,黛玉在冥冥之中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命运。

  这样的对比更加凸显了在大观园中女性的悲剧,一个是人生的悲剧,悲的是为外界所抑制的天性,而一个是灵魂的悲剧,悲的是内在精神的幻灭。

  在书中二十八回有宝玉和黛玉的一场“空前绝后”的争吵。这场争吵中的语言坦诚而直白,吵完后二人的表现更是耐人寻味。黛玉《葬花辞》中对生命短促之感叹,极大地撼动了宝玉的心灵,宝玉“不觉恸倒在山坡之上。”尔后,宝玉又向黛玉进行了大段剖白,回顾了他们二人从小儿“一桌儿吃饭,一床上睡觉。丫头们想不到的,我怕姑娘生气,我替姑娘想到了。”并最后说黛玉“人大心大”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说得黛玉也哭了。到此刻,二人的心意第一次彻彻底底地透彻了,雪藏的情感在这一情景中渐渐融化 ,露处了生机。黛玉没有像以前那样用例如“拿这样的话羞我,我告诉舅舅舅母去”,而是抿着嘴笑了。这一笑将黛玉爱慕宝玉的心情表露无遗,惹得宝玉在林妹妹的刁钻话语前也“又是咬牙,又是笑”。两小无猜的情侣彼此心意相通后,以前的吵吵闹闹都化为虚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惺惺相惜的默默理解和支持,所以此次争吵之后黛玉猜疑释然,二人内心的爱情萌芽茁壮。

  恋人之间的争争吵吵本是平常,《红楼梦》的伟大之处也在于在于把日常生活中的男女之事描刻得如此生动,不像以前的才子佳人总是像生活在童话故事中的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而快乐的生活”,读来令人位置动容。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你我之间情浓意浓。

作者单位:北京铁路运输法院
责任编辑:胥立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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