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本报6月17日在头版头条报道了法官孙先林积劳成疾献身岗位的事迹后,在三晋大地引起强烈反响。山西省高院的领导分别作出批示,要求认真总结、深入宣传好孙先林的事迹;长治市中院向全市法院系统发出了向孙先林学习的号召;太行老区的各界群众也纷纷以各种形式追忆这位人民的好法官。近日,本报记者前往长子县采写了反映孙先林事迹的通讯,今天刊出第一篇,以向广大读者展现他无悔的一生,并藉此告慰逝者英灵。
有的人就在身边,你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有的人虽然走了,你却随时随地会想起他。山西省长子县法院常务副院长孙先林牺牲已经两个多月了,但他的同事、战友和乡亲们谈到他的事迹时仍泣不成声,忆及与他相处的时光有说不完的话题。2006年6月6日,在孙先林牺牲两个月后,我们来到了太行老区的山西省长子县法院,采访这位被当地人称颂为“好人”的事迹。
这是一次艰难的采访,我们的采访会不时因为采访对象的哽咽抽泣而中断。我们坐在法院办公室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在潸然而下的泪花中,孙先林的形象竟然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我们走来,再次让我们领略了他那难能可贵的秉性和风骨,感受了他那撼魂动魄的事迹和他那坦诚憨厚的情怀。
“天若有情天亦老”,就在我们采访的时候,窗外忽然下起了雨。雨帘绵长,去魂绵长,思绪绵长。耳边响起的是人们怀念孙先林的叹息声,使我们不得不去认真梳理他那厚实的人生足迹。
“乖宝是俺乡的”
“乖宝”是南陈乡的乡亲们对孙先林的昵称,意指孙先林是个顺人心意、讨人喜欢、非常伶俐的人。
孙先林于l956年10月出生于长子县南陈乡团城村,自幼聪颖,从小就懂事通理,深得乡亲们的喜爱,被乡亲们称为“乖宝”。因姐弟较多,家境贫寒,孙先林从小就特别能吃苦。1975年高中毕业后,他不顾祖父的反对,义无反顾地参了军,并认真执行所在军区领导的命令,从条件优越的北京调至河北唐山参加震后重建工作。在部队期间,他因工作成绩突出多次受到嘉奖。孙先林在部队里以身作则,身先士卒,摸爬滚打,苦练本领,在1976年“全国擒拿格斗”大比武中,他所在的二排四班曾取得全国训练第一名的好成绩。在部队期间,孙先林连续六年被评为“警卫标兵”、“优秀党员”,曾光荣地出席了北京卫戍区先进工作者代表大会。
“重情义以养人气、温处事以养和气”,这是孙先林的处世哲学。乡里搞募捐修路,他第一个站出来慷慨解囊。已去世的五保户郭小宝在生前也常常会得到他的资助。在乡里他树立了自己的口碑,在人们的心里他有自己的分 量。难怪南陈乡的人们都自豪地说:“乖宝是俺乡的。”
“对党的纪检工作,他是忠诚的”
1983年,孙先林从部队转业到长子县纪检委工作。在这里,他一干就是15年。在部队里锻造的硬朗作风使得他在党的纪检工作中有了用武之地。他在县党风监督室任主任期间,根据他的建议,纪检委推行了大操大办申报制度,防止了某些干部借机敛财。1993年,长子县纪检委建立了全县的党风廉政建设监督网络,这其中浸透着他的汗水。因工作成绩突出,他被长治市纪检委授予“端正党风模范”,连续两年被评为“纪检监察先进工作者”。
“不媚俗以养骨气,敢作为以养浩气”,这是孙先林做党的纪检工作的座右铭。长子县纪检委现监督室主任王树宏深有感触地说:“1994年冬,孙先林为了办理一起经济案件,曾在深夜冒着大雪步行数十公里赶往案发地点;1997年的一个夏天,他在去乡下查办一起案件时,家里突然打来电话告知孩子发烧需要住院治疗,但夏天的午后天气多变,突然下起暴雨,车辆被淹,待深夜乡亲们用牛车把吉普车拖拽到公路上赶回家时,孩子已躺在家里挂上了吊瓶。”长子县纪委副书记马林太说:“先林同志对党的纪检工作是忠诚的。l990年前后,他患了脉管炎,一边工作,一边治疗,后来身体实在顶不住了才到医院进行了治疗。先林是个难得的好人。我们原来一起工作的十几个同事,没有一个人对他有看法,大家都很和谐。”
“法官关键的时候要冲得出来”
1998年9月,因工作需要,孙先林被调入长子县人民法院工作,任长子县人民法院副院长。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虚怀若谷,淳厚老实、坦诚憨厚,但在随后执法工作的几年中,每每遇到棘手的案件,他的骨子里却流淌着一名法官所具备的正直刚毅。
2004年秋天,长子县法院在大堡头乡邹村执行一起案件时,由于被执行人及其家属的百般阻挠,执行现场一度混乱,并引来不明真相的百余名群众的围观和嘲讽,被执行人的一名女家属抱住一名执行法官的腿不让执行人员撤离执行现场。闻讯后,孙先林带领“援兵”赶赴执行现场,在审时度势后,他下令执行人员暂时撤离执行现场,但那名妇女就是死抱住一名执行法官的腿不让走,这个时候作为副院长的孙先林站了出来,说:“我是副院长,要抱就抱我的腿,其他执行人员撤。”撤回法院的同志被他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所感动,站在法院的楼梯上盼望他能安全回来,傍晚时分,他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回来了,同志们问他为什么要让那名妇女抱住他的腿,他说:“党员法官关键的时候就得冲出来。”这句话字字掷地有声。
2004年8月25日,长子县法院受理了原告晋城太行太岳房地产开发公司与被告赵某财产损害赔偿纠纷一案,该案直接关系到长子县府前广场规划改造的顺利进行,因此社会影响很大。被告无理阻挡原告公司的施工行为致使长子府前广场东南角长期闲置、荒废,施工进度严重受阻,长子县政府拆迁办等有关部门多次找被告协商,但他气焰嚣张,态度蛮横,扬言不答应其要求就进京上访。鉴于该案的审判难度,孙先林主动请缨担任此案的审判长,和法院的其他人员在府前广场顶酷暑、耐高温,设警戒线、找被告谈话,在法律和政策的攻心下,先予执行,三天解决了政府的这一“心病”,长子的府前广场顺利完工。
漳河水浩浩,见证着孙先林铁肩担正义的桩桩故事;发鸠山巍巍,记载着他那热血奉司法的宗宗案件。山之下,水之滨,都留下了他那厚实的司法印迹。
“我的儿子呢?怎还不来看我”
孙先林是个孝子,每个星期都要回老家探望年迈的父母,他牺牲后,他的家属为不让他的父母得知这一噩耗,便先把其父母从老家南陈乡团城村接回城内,并谎称“先林出差了,您老两口给先林看一看门。”在团城村外的公路上,拉着孙先林遗体的车辆和拉着其父母离开老家的车辆擦肩而过,他的父母并不知道他们错过了再看儿子最后一眼的机会。
孙先林出殡后,消息仍然是封锁的,直到我们去采访,他的父亲——一个身患心血管病的老人,仍不知儿子去哪儿出差了。每个星期天,老两口都会站在村外的大树下用企盼的眼神眺望远方:“我的儿子呢?这么长时间了,怎还不来看我们老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