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6月的第三个星期日,也是今年的父亲节。最近几天,朋友圈都在转发有关父亲的微信。这不由地让我又想起了去世十多年的慈祥的父亲。
那是2008年春节前的一个周末,天空飘着小雪。我骑车出门办事,正走在路上,突然接到二哥打来的电话。只听他说父亲病得很厉害,让我速回家看看。这让我感到很震惊:父亲平时身体没大事呀?于是,我立即打车回家,只见姐姐早到了,并在床前给父亲说:“你看看,小三(我的乳名)回来啦。”只见父亲看了我一眼,想说话但没有说出来。我一看感觉情势不好,赶紧拨打120找救护车。等救护车来到后,家人们一齐把他抬到车上救治。我和姐姐、二哥(大哥因病去世多年)随车前往医院。等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父亲心率衰竭并已停止了呼吸。无奈,我们只好找车把父亲送回了老家,并给他办了丧事。
父亲去世时74周岁,至今已有十三年多了。十三年来,作为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我一直都在想念他,也曾为他写过一首小诗。作为在机关一直从事文字工作的我,很想写一篇长点的文章来纪念他,可是迟迟不能动笔。究其原因,就是怕写不好我那慈爱的父亲。今天晚上,我没有安排其他事,而是想写写对慈父的无尽思念。
都说严父慈母,而在我们家恰恰相反,应该说是慈父严母。我们家姊妹四人,其中三个男孩、一个女孩。母亲对我们四个还是比较严的,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基本上因这因那被她打过。就连我这个最小的儿子,她都不惯着。有一次暑假,在干活时我和大嫂发生点矛盾,为此母亲狠狠地揍了我一顿、好好地“教育”了我一番。当时年少叛逆的我一气之下,就跑出了家门。父亲知道后,就四处找我,直到很晚才把我找回家,没有打我,也有没骂我,而是让我以后要注意尊重家人。可以说,我们姊妹四个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什么情况,父亲都没有打过我们一次,让我们真正感受到了父亲的慈爱。
父亲是党员,在公社、大队(后来改为乡、村)都担任过干部,事业心比较强。因为父亲一心为工作,很难照顾家庭和孩子,为此身体多病的母亲时常唠叨他,甚至和他吵闹。有一次,父亲吃完晚饭去大队部开会,直到很晚也没回来。母亲就抱着幼小的我去找父亲,见到父亲后就把我放到地上走了。大家伙见这阵势,都劝我父亲赶紧回家。而我父亲把“哇哇”哭的我抱起来,直到把会开完才回家,而且是哄着我睡的。我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从来不打骂孩子,就连一向要强而脾气不好的母亲,他也从来没有动过手。作为一个北方男人来讲,这真是难能可贵的。后来母亲提及这事时也说,你父亲这点很好,从来不打人。
我是在父亲的影响激励下参军入伍的。当兵时,坚强的母亲没有掉下一滴眼泪(这是母亲生前给我说的)。倒是临走前的那天晚上,父亲和亲友在一起喝酒时,喝得酩酊大醉,而且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真不知他是高兴还是舍不得。到部队后,我经常收到父亲让大哥代笔给我写的信,要求我在部队听领导的话,鼓励我好好干工作,争取早日干出点成绩来,为国家多做贡献,也为家乡争光添彩。在父亲的鼓励支持下,我积极工作,不断学习,通过不懈努力,到部队一年多就入了党,后来又考上了军校提了干。这让父亲非常高兴,非常自豪,说我是个争气的孩子。
从部队回家探亲时,父亲总让我多看看庄乡爷们,多看看亲戚朋友。就这样,我在走亲访友中度过了不长的假期。临离开家乡要返回部队时,我才发现陪父母的时间太少啦,为此感到懊悔。可父亲总是说,没事的,到家看看就好。在本村晚上串门时,父亲总像“尾巴”一样,到点就去催我回家。因为他知道我从小胆小,当兵前晚上不敢独自出门。而到家后,他再陪我聊天,有时很晚才睡。父亲总是这样见缝插针地陪我。
父亲虽然爱孩子,但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打年轻时就抽烟喝酒,到他去世都没戒了。为此,母亲没少跟他生气。我知道他好抽烟喝酒,无论在部队回家探亲,还是转业到地方回家,我总是给他买这两样东西以示孝敬,尽管母亲对此不赞同、不高兴。父亲总是舍不得自己享用我送给他的这些礼物,而是留着招待家乡父老和亲戚朋友,还一再叮嘱我买便宜点的,贵的不习惯。父亲也有个倔脾气,就是有病时总是抗着,很少吃药打针,甭说去医院了。我转业到地方后,见他体质虚弱、有时走不动路,就好说歹说陪他到市医院检查了一下,发现他身上有好几种病。让他住院吧,他死活不住。知道他有这个倔脾气,我和家人也不再劝他了,只是让他多注意身体而已。其实他不是怕看病,而是怕我们花钱哪!他去世那天天气寒冷,后来听医生说他得的病是心肌梗塞,发病快而来不及抢救。
因为在家是最小的孩子,从小父亲就对我疼爱有加,只供我念书,家务活都是让哥哥姐姐干。记得小时候我得病时,总是父亲抱着我到处找医生。有次我与小伙伴玩游戏时,不小心摔断了肋骨。为了给我接骨,父亲天天背着我去邻近姥爷所在村,找一个会看病的远房姥爷按摩治疗,风雨无阻,一直到我痊愈。我成家时说不用家里的钱,而父亲却为我连攒加凑了3000元钱。可别小看这些钱,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啊!当从老父亲手中接过这些含有破旧的成毛成块的钱时,当军官的我激动地都哭了。我在部队待了十五六年,转业到家乡工作才四五年,父亲就不幸离我们而去了。孩儿还没好好孝敬您,您就匆匆地走了。我那慈爱的父亲,您让孩儿怎么不想念您呢?!
在父亲节这天,谨写此文敬献给在天堂的父亲,祝愿我慈爱的父亲一切安好!也祝天下的父亲幸福安康!
作者单位:山东省聊城市中级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