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并不是我亲身经历。而是摘录自一段演讲,演讲者是一位早已故去的旅者——余纯顺。
我记得,他那次演讲的时候,我正在高中读书,每天课业繁重,仅有的放松也就是收听一档播音节目,叫做《和余纯顺一起走遍中国》。那一期节目里余纯顺做了一次演讲,他讲述了一个亲身经历的故事,给了我非常大的震撼,至今我仍能记得,我用我的理解大概把它转述出来,以下的文字,我使用第一人称,尽可能按照记忆去复原那个故事。
我走在阿里高原,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高原的风景,天是那样的蓝,浅草碧绿,点缀着铁灰的戈壁。然而不久,我就没有心情欣赏这些景色,我见识到了无人区真正的严酷环境。烈日,冰雹,高原反应,我又面临着缺水。那一天傍晚,我带的水终于喝尽,我在一个山坡上,发现自已偏离了原来计划选定的道路,那些中途补给的水源,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我知道麻烦大了,这一次也许我走不出去了。
我曾经历过多次险境,这让我的意志非常坚强,我没有绝望,我按部就班地扎下帐篷,准备过夜。夜里,我思考着怎么弄到水,你们或许不相信,在阿里高原无人的荒漠里,水和沙漠里一样珍贵。
早晨的时候,我仍然没有办法。但我收拾了帐篷,开始行走,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应该走下去,我也必须走下去。我一直走,这样过了几天,我开始脱水,尿液也没有了。那天中午,我躺在荒漠里,想着自己这次也许就要死去了。我并不惧怕死亡,我一直相信,死亡不是结束,相反,只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但是,那一刻,我真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我躺在那里,烈日烘烤着我,加速着我生命的流逝。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恍惚中我忽然看见了一个什么东西移动过去,那一刹那,我一下子有了力气,不管那是什么动物,蛇?虫子?蝎子?只要有活的动物,那就一定有水!我的脑海努力地出现这个结论,它让我兴奋起来,我努力爬起来,开始摇摇晃晃地走,不知道走了多远,又摔倒,我就爬,一点一点爬,手指磨破了流出了血,这给我补充了一点点水分——是的,我吮吸我的血。就这样,我竟然连走带爬的坚持到了傍晚,我找到了一棵树,还有几片稀疏的草甸,我喘息着,本来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求生的欲望激发了潜力,我挖了一个深坑,铺上了一层塑料,压了几块石头,就昏睡过去了。半夜醒来,塑料上果然已经有了一层水珠,这点水救了我,我活了下来,并且在五天后,找到了原来的路线,一周后,我走出了阿里荒原。
后来,我时常回想那次险死还生的经历,而在我快要死去的时候,我究竟看见了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看见了命运。
后来我渐渐明白,命运不论如何艰难,它总是和生伴随的。死亡不是命运,是宿命。因此,年轻的人们,无论你遇见了什么困难的境遇,你都不能躺下去。你要走,摔倒了就爬,你要相信生的希望就在前方引导着你,而就在不远处,就有水,也有生命。
很多人失败了,甚至死亡了,其实都不是倒在开始的地方,而是在最后的一刻,做了错误的选择。
作者单位:黑龙江省肇源县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