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民谣
2020-06-10 09:16:10 | 来源:中国法院网 | 作者:陈德亮
 

  遗忘是人们不可避免的,可我对儿时的民谣却总是念念不忘。因她伴陪着我走过了人生最难忘的快乐童年,使我每每想起便倍感亲切,犹在昨天。

  儿时村里的果树特别多,虽不是什么“品种”树,可土生土长的“羊屎蛋儿”杏呀,“小扁鸦儿”桃呀,吃起来却口感好、营养高。每当刮大风时,我们这些小不点儿们便冒着呼呼的狂风,去大树底下拾那些被风刮下的零落果。有时我们也很“任性”,果子还没成熟就非要缠着大人给我们摘,这时善良的老人就用民谣开导俺:“小枣树,耷拉枝,上边坐了个小白妮。要吃桃,桃有毛,要吃杏,杏又酸,要吃栗子面单单,要吃核桃上北山。”我们一听,朦胧中似乎还有点儿“恐怖”感,谁还敢再嚷嚷摘果了?

  那时母亲和奶奶经常会给我们说些民谣。有时是为了哄我们入睡,把我们抱着怀里边拍边小声念叨着:“小孩儿睡,娘捣碓;小孩儿醒,娘跳井。”我们听了就像催眠曲似的,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有时是为了逗我们高兴,声情并茂地给我们讲述着:“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叫闺妮,抱猫来,叽里咕噜摔下来。”我们听了一个劲儿的直叫好;有时是和我们来一个“互动”,老少二人相对而坐边推、拉,便念着:“拉大锯,扯大据,姥姥家门前唱大戏,接闺女,请女婿,就是不让外孙去。不让去,也要去,一溜小跑撵着去。”我们听了开心地一下扑到她们的怀里。

  等我们稍微懂事时,老人们便有意给我们灌输起“孝道”来:“黑老鸹,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把娘驮到老山后,把媳妇背到炕头上。烙油饼,炒鸡蛋,两口子吃着自在饭,直吃的他俩一身汗。吃罢饭,去驮娘,他娘变成个屎壳郎。”我们听了,小小年纪不禁也黯然落泪了,既对那两个不孝之子充满愤恨,也对那“老娘”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

  那时的农村文化生活相对贫乏,再加之上小学了也没什么家庭作业,所以每到夜晚,特别是有月亮的夜晚,简直就成了我们这些小伙伴们集体玩耍的“特定”时间了,又是捉迷藏、碰拐拐、挤尿床,又是老鼠钻圈、老鹰捉小鸡、老和尚受罪。那自创的、传统的各类游戏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为保证“参玩”人数,每晚游戏前都要先来个“喊话”动员,以免有的小伙伴来迟或不来。这里就用上了我们自编的民谣了,但见从大街的这头到那头,孩子们自发的排着队、鼓着肚,扯着嗓子高喊着:“小孩们,不出来,在家给您娘顶锅排。顶不动,顶面瓮,面瓮打了,把您娘气傻了。”孩子们或许都是些孝子吧,听到伙伴们的喊叫声,唯恐把自己的娘亲给“气傻”了,便一个个赶忙从家里溜出来,加入到今晚这如痴如醉的游戏中去。

  那时的粮食特别紧张,所以人们便挖空心思在怎样“节省”上动脑筋。记得当时就流传着这样一个民谣:“早些睡,晚些起,哪天不省二隔(过去乡下人约定俗成的一种计量单位)米。”意在让人们多睡会儿,尽量减少醒来时要吃饭的几率。还有擀、切面条时,他们摸索出的“窍门”:“薄擀细切,多待俩客”。真的是为了节省粮食而想尽了办法、绞尽了脑汁。

  渐渐地,我们都上学了,不但学到了知识,而且也懂事多了。每当麦子丰收时,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双双相对而坐,先拍下自己的手,再互拍下对方的手,依次循环地边拍边念着:“噼噼啪,噼噼啪,大家来打麦。麦子好,麦子多,磨面做馍馍。馍馍甜,馍馍香,吃馍不忘共产党。共产党,毛主席,我们向你来报喜:一报庄稼大丰收,二报社员人心齐,三报村里添了拖拉机。”

  岁月无情,转眼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已从天真烂漫的顽童变成了两鬓斑白的老人。可儿时的民谣却还常常在我耳旁响起,儿时的游戏却还常常在我眼前浮现,使我欲忘不能,深深陷入在这思恋、想念的情感之中,或许这就叫“藕断丝连”吧:童心永不变,玩心到永远……

  作者单位:河南省新乡市红旗区人民法院


 
责任编辑:侯裕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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