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洋牌
今天在微信上和几个朋友闲聊,我说了句:“最近忙的不可开交。”脑袋便不由自主玩起了“谐音梗”,“开交”不就是小时候玩的一种游戏嘛。
开交的玩法很简单,找一根毛线系成一个圈,通过手指在线圈里不停穿插,构成不同的形状,对方要接过你的线再变换出不同的形状方为胜出,接不下去的则是败方。印象中和我妈玩的居多,那时候还盛行打毛衣,就地取材很方便。跟她玩的时候她都是按套路来,也就是几种常规的比较容易解开的翻形。但是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就不一样了,大家各有各的“损招”,哪是在考验想象力呢?一圈绳在大拇指上紧紧缠绕好几圈,谁能从对方手中接过绳子才怪。赢的人得意洋洋,也没有心思考虑自己被勒的黑紫的指头。我们不谈开交这个游戏,那时候感觉这是女孩子的专属游戏,我们都玩“摔洋牌”。
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洋牌”一词的由来,“洋火”是半殖半封社会下,生产力低下,因此日常用品多是从国外买来,因此火柴也叫洋火;“出洋相”也源于殖民地时期有人崇洋媚外穿着半土半洋的衣服,说着叽里呱啦的话,滑稽异常才有了这个词。“洋牌”呢?外国的孩子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90年代的他们看动画片,拼乐高玩具,穿小西装,吃牛排……这不是我们的“菜”。
洋牌是用废弃的纸叠成的四方块,其实我并不赞同这种“学理”上的说法,当时我家春节新买的挂历,还没有拆封,我就拿它来叠洋牌,算是废纸么?将挂历纸撕下来以后,暴露出来的铝条锋利无比,我右手大拇指根上有一道5厘米的疤,就是那时候被划伤的。现在想想都后怕,可在当时哪顾得上这些,只要能叠出好的洋牌,这点痛算什么?我此刻暗想,如果现在做什么事能像那时候那样无所畏惧,反而能做好很多事,或许,人在长大的过程中,有很多东西,都不如从前,这在哲学上叫做事物的发展都是一个循环往复,螺旋上升的过程吧。
为什么用挂历叠呢?原因就是用比较硬的纸叠出来的洋牌锐利、刚硬、庄正。如果用报纸叠,层数少了弱不禁风,层数多了才摔两下外层的报纸一裂开就奇丑无比,摔到地上的声音也沉闷发冗,不仅会被小伙伴们戏谑称为“草包”,一个洋牌废了半斤报纸,家长也会骂你“败家子”。因此我们常常到医院家属院门口的超市去讨要成条的烟盒,就像收破烂一样。是不是感觉我们很邋遢?当时医院的医疗废物比如针管、吊瓶之类的我们还捡来玩,这怕啥呢?
玩洋牌是有技巧的,家属院里我这一辈的孩子都普遍比我大一点,年纪比我小的我也不愿意和他们玩。大人之间差距一两岁没什么区别,可那时候小孩子长身体一天一个样,我跟在后面明显矮上一截,就像个跟屁虫。他们比我大,自然比我知道更多“技巧”。比如,他们摔我的洋牌,就会捏着四个角向上折,这样四个角就和地面之间有了缝隙,在侧着扇的时候就容易翻面。而轮到我的时候,他们就会反方向向下折,四个角与地面紧紧贴实,连蚂蚁都过不去,想翻面难上加难。还有人在扇的时候故意解开衣服扣子,哪是洋牌的力量把我的牌翻面,都是衣服兜起来的风!更有甚者,偷偷吐一大口口水在地上,将洋牌置于上面,口水就像胶水一样让洋牌紧紧贴在地面,更难翻面赢他。
总的来说,我输多胜少,心情就会极度不好,但是转眼间悲伤就转化为仇恨和不甘,想着下次一定要赢过来,结果往往是输上加输。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现在想想依然让人怀念,仿佛就在昨天……
作者单位:河南省开封市祥符区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