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父亲、我和儿子
2017-11-07 15:56:17 | 来源:中国法院网 | 作者:赵宏伟
  我的爷爷出生于1919年2月,没有多少文化,识字也也不多。但从我记事起,他就是生产队队长,在一百多口人的小村庄里算是最大的官儿。那时,正处在人民公社大集体时代,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吹响村民集体“上工”哨子后,第一个到田地干活,傍晚又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田地,晚上还要点着煤油灯,和村干部讨论第二天的农活分配。每到收获季节,家家户户按工分分发玉米、小麦或红薯、大豆时,他总是把饱满的玉米棒、大豆和上等小麦、大块红薯分发给别人,自己家里留差的、小的。爷爷八十岁生日全村老少爷们儿给他祝寿,我曾问他为什么那样做时,爷爷坦然的说:“大集体年代好多人生活不如我们,”末了又说:“人这一辈子,心里要时刻想着别人,特别是做为一名村官儿,更要时时刻刻想着全村的大伙儿!

  我的父亲离我而去也十多年了,但我的脑海里不时闪现出老人家的音容。父亲作为一名国家教师,农活一样也没有落下,割麦、锄地、挑水、劈柴样样都能干。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每次回到家里,无论忙闲,白天不是帮家里干活,就是帮左邻右舍干活,晚上还要不厌其烦地给我和叔伯阿姨的小不点儿们辅导功课、讲故事、说笑话。但父亲对我的要求十分严格,虽然父亲所在学校离家里十多里,每次都是步行回家,总要抽出时间检查我的作业,教我写作文,教我做算术,教我背英语,末了还要细心批改,认真到不放过一个标点符号……所以,从小学到中学我的功课在班级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学生,乃至于我成为所在村庄的第一个中等师范学校学生!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生产力落后,生活水平低,物质也不富裕。我小时候身体孱弱,父亲是愁在眼里、疼在心上,每隔半个月都要母亲给我做一碗姜末葱花汤面片儿,有时还加一个鸡蛋。有一天早晨,我正要喝母亲做的面片儿,邻居大婶带着孩子狗娃来到我家串门,狗娃看到鸡蛋儿眼都直了,嘴里不停地流口水,父亲叫我把鸡蛋让给狗娃吃,还记得父亲说:“都是孩子,怪可怜的,让狗娃吃吧!”我当然不愿意,因为这是我当时最大的奢望。邻居大婶看着狗娃吃鸡蛋的得意劲儿,说了好多感谢的话。父亲坦然地说:“孩子和狗娃是好伙伴,你家生活不如我们”,顿了顿又说:“人这一辈子,吃穿都要时刻想着别人,不能光顾自己”。

  现在,我四十多岁,儿子已经24岁了,亦成家立业。做了儿子,也做了父亲,才算完美人生。为人子时,怎能理解儿子就是父亲心中的太阳,大海中的灯塔,沙漠中的绿洲,儿子走到哪里,父亲的心就带到了哪里!为人父时,方知父爱如伞,一生都要为儿遮风挡雨;如雨,一生都要为儿洗涤心灵;如路,一生都要伴儿走完人生。曾记得儿子上完高中读大学时不听我的劝阻,坚持要到外面的世界闯荡,南下上海,北到北京,我不愿,儿不依,依然背着铺盖天不亮就悄悄地出发了!我只有用天下所有父母的心祝福儿子!此时我更加读懂了我的父亲对我的关爱!

  现在,我和孩子也学着父亲、爷爷那样帮助左邻右舍,每当帮助他们作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时,他们都说:“这爷儿俩像他父亲、像他爷爷,做人诚实,待人实诚!”可见,乡亲们对爷爷、对父亲的赞誉之情溢于言表!每当此时,我都想:这不正是爷爷、父亲“家训”影响的结果吗?不正是这种家风支撑着中华民族繁衍生息、代代相传吗?

作者单位:河南省洛宁县人民法院
责任编辑:吴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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